本来他还以为云颐会咬死不松口,绝对不会承认他潜入胭博渊的太傅府是别有目的,没想到,云颐却这么轻易地就承认了,并且。
目光含着几分审视意味的在云颐的脸上来回梭巡,并没能从中看出什么不对劲的燕煜,眉梢微微上扬,“本宫洗耳恭听。”
他倒要听听看,他云颐堂堂祁国的摄政王不惜牺牲色相和高贵的尊严,潜入胭博渊的府里,到底是为的什么。
为了策反收买胭博渊为他云颐所用?如果真是这样,云颐绝对不会蠢到以这种可堪称是羞辱胭博渊的方式进太傅府。
何况以他对胭博渊这只老狐狸的了解,叛。国这种没太多好处,甚至很可能一旦被发现就会祸及九族的事情,胭博渊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胭博渊这只老狐狸的眼光放的长远的很,不会像普通的那些小官小吏,会被眼前一时的利益所蒙蔽。
他胭博渊要的,可是名利双收,彻底坐稳大燕第一朝臣的位置。
所以说,胭博渊那些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他燕煜这个主子,可是心里清楚的很。
除非……这老谋胜算的老狐狸,还藏着掖着,他这个主子,也不知道的秘密。
一撩袍摆,云颐施施然落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端起那杯空荡荡的酒杯在手中把玩,“本王进太傅府,原本的目的确实得到一个人,一个……女人。”
燕煜愣了愣,随即失笑,“祁国的摄政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如此纡尊降贵,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我大燕国的太傅府里,去追求一个小小的女人。”
这样的借口,燕煜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毕竟单单就是凭着云颐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让人趋之若鹜的了。
再说了,太傅府中的女人,云英未嫁的,可以拿得上台面的,除了那几个……
想到这,燕煜嘴角的笑容蓦地僵住了。
该不会是……
兴味盎然的瞧着燕煜陡变的神情,云颐提起了酒壶,悠然自得的再度为自己斟起了酒,“本王在一年前来大燕国游玩之时,曾遭受晋国杀手的追捕,险些丢了性命,天可怜见,竟让本王遇见一个女子得以相救,这才死里逃生。呵,可巧的是,这个女子不但从那天起救了本王的性命,更,偷走了本王的心……。”
“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巧呢。”若是放在以前,燕煜只会觉得这种桥段真是烂俗的可以,根本半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了,可现在,他却莫名感兴趣的很,对云颐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感兴趣极了,“只是让本宫不明白的是,既然摄政王如此喜欢,何不亮出身份,请求本宫的父皇赐婚呢。要知道,如果是摄政王的要求,父皇,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祁国国力强盛,乃四国之首,大燕虽然也不弱,却与之相较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的。
而在溱国晋国虎视眈眈的环伺下,大燕绝对不会再傻到与祁国作对,又由于情势的关系,为了不让溱国晋国将燕国彻底视为眼中钉,而导致燕国和溱国暂不能结盟交好,但比起两国交战,这个小小的联姻赐婚,父皇还是乐见其成的。
“本王知道,胭太傅那一家子的掌上明珠们,可都是煜兄的表妹呢。想来,煜兄对自己这些表妹们,多少,也有些了解的吧?”云颐边说,边客气的为燕煜再度斟起了酒。
“了解倒是不敢当,只是略知一二。”燕煜无声的笑了起来,笑意却未达眼底,“说了这么多,本宫倒是忘了问了,这位救下摄政王的,到底,是本宫哪位如此有幸的表妹?”
“听说,她在胭家之中排行第四,虽并非胭家主母所生,不是煜兄嫡亲的表妹,名义上,却算得上是。”说到这,云颐的神情,无意识的流露出了些神伤,俨然就是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倒是她这名字取得真真是好,人如其名,性子当真是冷如冰雪……。”
虽然云颐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清楚名字,但燕煜心里已经很明白了。云颐说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胭、脂、雪。
原来燕煜还只是怀疑,毕竟云颐的身份在那摆着,又生的容貌姣好,就算不为了云颐的身份,恐怕这世间,也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云颐这样的男子。
虽然这有些吹捧云颐的意思,但没有人更比燕煜了解云颐,是个有着怎样手段的男子。
在云颐这样的男子面前,不但拒绝,还让云颐甘愿冒着贬低自己的身份尊严,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潜入太傅府的,恐怕……只有胭脂雪这个心冷寡情,不识好歹的女人。
连他燕煜这个一国太子都敢拒绝的女人,还有谁是她不会拒绝的?
难怪,上一次在云渺茶楼里,云颐和胭脂雪见面,竟是如此的针锋相对。
“原来,让摄政王心心念念的,居然是本宫的四表妹。”垂着眼睑,燕煜把万般情绪都隐藏在眼底,唇角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摄政王倒是形容的不错,本宫这个四表妹,确实,人如其名。”
说到人如其名四个字时,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挑了挑眉,早就知道燕煜对胭脂雪那点心思的云颐也不挑破,自顾自的,继续演着情伤的戏码,“唉,本王真是不懂,本王到底哪里做的不好,竟融化不了她那颗心的一星半点儿……尤其,她宁肯嫁给一个傻子,都……。”
说到这,云颐顿住了,对燕煜歉然道:“真是抱歉煜兄,本王并非有意说燕王的不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