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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接生婆的铲钳（第1页）

石宇峰攥着孕检报告的手指陷进泥地里。老妇人脖颈的工作牌在菌丝缠绕下出电子杂音，2013年基因工程中心的烫金字正在融化。三百米外的诊所废墟里，燃烧的病历单像冥纸般飘过他的头顶，焦糊味里裹着婴儿的啼哭。

&0t;你妈当年求我调换脐带血。&0t;老护士突然抓住他的脚踝，菌丝正从她鼻孔钻进去，&0t;她说双胞胎嵌合体必须&0t;话没说完，整张脸突然裂成蜂窝状，菌丝裹着脑浆喷在石宇峰刚愈合的晶化伤口上。

苏明镜的水泥胳膊突然从垃圾堆里伸出，碳化的指节捏碎三只机械蟑螂：&0t;快走！6沉舟的追踪孢子&0t;

暴雨冲刷着贫民窟的腐臭味。石宇峰撞开诊所后墙的暗门时，生锈的产钳正插在接生记录仪上。显示器闪着雪花点，韩冰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突然跳出来——孕妇服下摆沾着晶化粘液，她攥着产床栏杆的手背凸起dna链状血管。

&0t;当年你妈在产房突然晶化。&0t;老护士的菌丝声带在背后响起，半张脸还卡在下水道口，&0t;我们不得不用液氮冻住她盆骨&0t;

石宇峰踹开挡路的消毒柜，柜门弹开的瞬间，三十支冷冻管滚落。每支标签都印着「韩冰-双胎嵌合体」，其中一支的玻璃罩裂了，晶化胚胎正用脐带缠住他的作战靴。

&0t;小心！&0t;苏明镜的水泥身躯突然挡在前面，菌丝孢子弹在他胸口炸出个碗口大的洞。碳化的胸腔里，半颗水晶心脏正在漏电：&0t;找接生记录&0t;

林小满的残影突然从产床升起。她锈迹斑斑的机械臂插进显示器，数据流混着铁锈簌簌掉落：&0t;密码是《摇篮曲》降e调&0t;残影开始像素化，最后的光点聚成枚婚戒套在石宇峰无名指上，&0t;当年说好的要活着&0t;

石宇峰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水。监控画面突然跳转到手术台，韩冰隆起的腹部正在晶化，主刀医生举起产钳的瞬间——那人的白大褂袖口露出机械腕表，表盘刻着6沉舟的军徽。

&0t;原来你从那时候就&0t;石宇峰捏碎冷冻管的动作被爆炸声打断，诊所天花板突然塌陷。菌丝裹着混凝土块砸下时，他看清坠落物里混着半本育儿日记，韩冰的笔迹被血污浸透：「7月15日，小峰心脏出现晶化，必须启动备用胚胎」

苏明镜用最后的水泥手臂拽着他滚进下水道。污水中漂浮着晶化胎盘，石宇峰的婚戒突然出蓝光，照亮洞壁上的抓痕——韩冰的指甲印混着晶化血迹，延伸向黑暗深处。

&0t;你听&0t;苏明镜的菌丝传声器突然出杂音。远处传来童谣混着电子音的哼唱，降e调在管道里形成共振，石宇峰太阳穴的晶化斑开始烫。

拐过三个弯道后，菌丝网封住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门牌上「基因嵌合体培育室」的铜牌已经绿，韩冰的晶化掌纹锁正在吸收石宇峰的血。

&0t;让我来。&0t;苏明镜突然扯开碳化的胸腔，把漏电的水晶心脏按在识别器上。菌丝网融化的瞬间，三百个培养舱的蓝光照亮他碎裂的下颌：&0t;记住我闺女在春熙路&0t;

培育室中央的巨型菌丝茧正在脉动。石宇峰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看见林小满生前的战术腰带，带扣上刻着「峰≈满2035715」。腰带里塞着半包霉的奶糖，糖纸折成的千纸鹤翅膀上写满摩斯密码。

茧房突然裂开条缝，二十年前的童谣响彻整个空间。石宇峰看见韩冰的菌丝躯体正在重组，她怀里抱着个晶化婴儿，脐带另一端连着石宇峰锁骨处的0001刺青。

&0t;当年切断你们脐带时&0t;老护士的菌丝头颅突然从天花板垂下，&0t;你妹妹的胚胎细胞反吞噬了你的&0t;

石宇峰突然剧烈咳嗽，晶化牙龈渗出蓝血。婚戒蓝光扫过菌丝茧，三百个培养舱突然投影出同一段录像——6沉舟戴着呼吸面罩，将绿色药剂推进韩冰的脐静脉。

苏明镜的水泥身躯彻底碎裂前推了他一把。石宇峰撞进菌丝茧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加密频段的杂音——是林小满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录音：「等退役了就开家糖果店，你装监控我收银」

韩冰的菌丝手指突然插进他太阳穴。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来：五岁的自己趴在育婴室玻璃上，看着保温箱里的妹妹被抽走骨髓；十二岁生日韩冰送来的奶糖盒底，藏着抑制晶化的蓝色药片；婚礼那晚林小满藏在蛋糕里的婚戒，内侧刻着「量子纠缠永不分离」

&0t;哥&0t;怀里的晶化婴儿突然睁眼，瞳孔是6沉舟的机械蓝，&0t;妈妈的味道好吗？&0t;

石宇峰捏碎最后半颗奶糖，糖纸里的阻断剂顺着指尖流进婴儿脐带。菌丝茧房突然剧烈收缩，韩冰的残影在崩解前突然抱住他，晶化嘴唇擦过他耳垂：&0t;去找产房第三手术台&0t;

石宇峰在防空洞醒来时嘴里含着块铁锈。苏明镜的碳化心脏碎片嵌在洞壁里，拼成箭头指向通风管。爬过二十米染着晶化粘液的管道后，生锈的产钳抵住了他的喉结。

穿防护服的老头正用试管收集粘液，面罩下传出机械合成音：&0t;韩冰当年偷走的根本不是胚胎&0t;试管突然爆开，菌丝裹着晶化细胞爬上老头手臂，&0t;是能吞噬机械的活体病毒！&0t;

通风管突然塌陷，石宇峰坠落到下层实验室。培养舱的蓝光照亮墙上的合影——6沉舟搂着年轻时的韩冰，两人手中的试管里漂浮着双胞胎胚胎。

&0t;惊喜吗？&0t;机械合成音从所有喇叭里传出，菌丝正在重组6沉舟的半张脸，&0t;你才是那个对照组的残次品&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