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检查首饰,还得找金向原这个失主征求意见。
郑岩派了稍显面嫩的谈鸣重新回到刚才的讯问室,金向原已经在民警的安抚下平缓了心情,只有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样子能看出他刚才的伤心痛苦。
看见做主的人回来,他沙哑着声音问:“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包子店还开着。”
谈鸣先顺着他唠了会家常:“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虽然忙起来能让自己不胡思乱想,但是太累只会得不偿失,我建议你还是歇业两天休息一下。”
他摇头:“我一闲下来,就会想到卧室里那滩血……凶手是不是已经招了?他说了整个作案过程吗,是不是曲荷怂恿的他?我要见曲荷,那个贱人知道是她乱搞害死了儿子吗?她上午还好意思找我大吵一架,说我没有照顾好儿子……”
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
谈鸣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案件还没完全查清楚。”
“还没查清楚?”他愣住,追问道,“还有什么没查清楚?那个赵庆翔不就是凶手吗,你们不是说查到了他的犯罪事实?”
“他确实是凶手,不过据他交代赃物里的其中一样东西被他藏了起来,可是找回来的东西经过你清点又是正确的,我估计是我们在查找的时候出了问题,所以还需要重新检查一下这些金银首饰。”谈鸣轻描淡写说,随意的语气似乎真的只是认为这是自己人的失误。
金向原的脸抽动一下,卡住的悲伤情绪像褪色到一半被强行捞起来的衣服,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斑驳得让人侧目。
“……他藏了一样?”
“是啊,胆子真够大的,尽给我们添麻烦,”谈鸣伸手去拿那袋首饰,“他卡在那个地方始终交代不清楚,只能再把东西拿给他看……”
首饰袋子被金向原按住了。
对上疑惑的目光,他手又收回去,叹气说:“其实别说他了,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到底全不全,因为大部分的东西都不是我买的。我妈和我儿子都不在了,东西还找不找得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想要凶手偿命。所以刚才清点的时候就只看了看几个比较有意义的首饰还在不在……他说了藏起来的首饰是哪一件吗?”
“他支支吾吾的,没交代清楚,所以才需要看着东西回忆。金先生,我们只用半个小时,不会给你搞丢的你放心。”
虽然有权利选择配不配合,但在几个警察深沉的凝视之下,金向原还是交出了东西,脸上的表情局促又勉强。
东西到手,一袋叮当作响的金银首饰被倾倒出来,摆在另一间讯问室桌上。
赵庆翔一眼看见那个平安扣:“就是它,我藏起来的就是这个!”
红色的绳结,温润通透的白玉,就算不会鉴别玉石种类,看到摸到后也能感觉出这个平安扣的精致昂贵。
“你确定是同一个?”郑岩举起玉石对着光观察,“如果东西被人整包掉包了,那这个就就绝对不是你偷的那个。”
为什么要用一模一样的东西掉包赃物呢?
恐怕两样“赃物”有真假之分吧。
他把平安扣放在赵庆翔手里:“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区别。”
对普通人来说,假玉真玉很难分清楚,但有无瑕疵做工精不精美还是能看出来的。
赵庆翔很快说:“是有点不一样,这块更白润,红绳打结的地方没有线头冒出来。”
“所以真的有人用一样的、甚至是更好的东西,替换掉了被偷的赃物,”小陈诧异,紧接着分析说,“这个人肯定很了解被偷的首饰具体有哪些,还很了解谁是这起盗窃杀人案的凶手,知道凶手藏赃物的地点。”
这样的人,只会是金向原和曲荷之间的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