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一派宁静。
刘武功和刘娘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蓝色短衫的胖女人,盛如灼见过她,是村里的媒婆。
另一个,是穿着粗布裤衩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四十岁,流里流气的,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长相。
刘耀祖坐在地上啃半块西瓜,吃得哼哧哼哧响。
那男人看见盛如灼,表情惊讶,眼里立即泛起贪婪的光,仿佛狼看见肉,“这也是你家闺女啊,比你家另一个白嫩漂亮多了,也不给介绍介绍。”
蓝短衫女人呸了一声:“张二毛,人小姑娘城里来的宝贝,跟你半毛关系没有,少得瑟啊你。”
刘武功脸色实在不好看,他没心思理会突然闯进来的盛如灼。
刘武功道:“你俩别跟我掰扯了,我就一句话,二百块得不得。”
“二百?!”张二毛发出夸张的嬉笑:“你说的是刘盼男还是门口那个闺女?漂亮这个我给五百都认,刘盼男……啧……”
刘武功气得差点站起来,被刘娘拉住,刘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盼男都是你的人了,你拿二百娶了她怎么了!”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人。”张二毛道:“我迟早得喊你们一声爹妈,不如老爹老妈抬抬手,五十块将闺女嫁给我,以后我准孝敬您二老咯。”
在他们剑拔弩张又不得不维系和平的争论声中,盛如灼去了里屋。
一间狭窄无光的房间的门掩着。
那是刘盼男的房间。
盛如灼推开门。
刘盼男躺在床上,上半身是有衣服的,下半身没有衣物,只用粗糙的棉被遮了遮,入目皆是伤。
一双细细长长的腿,垂在床沿,像两根细软的面条,膝盖内侧有些猩红的颜色,仔细看,是细细的血。
她的脸,其实还是小孩的脸,圆鼓鼓的腮帮,尖得吓人的下巴。
可眼泪像河流一样在她的眼角蔓延,整个人透出不属于孩子的绝望。
刘盼男看见盛如灼,眼睛亮了亮,但很快熄灭了,因为她知道,盛如灼只是外人,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不会管这些事,也不该管这些。
在刘盼男心里,盛如灼跟天上的仙子一般,这场景被她看见,真不该。
刘盼男局促地扯了扯被子,试图盖住腿。可惜她的腿折断了,否则看着不会这么狼狈。
盛如灼的手放在门沿,静静站着。
屋外头的争论声音越来越大,都在吵这事儿。
刘家人气急败坏,但他们气恼的不是自家女儿的遭遇。
刘娘:“原先就定的二百,你耍无赖!”
张二毛:“这是处的价格,刘盼男现在还是吗?”
刘武功:“你再他妈说一句?!”
张二毛:“那你们去村口问问,谁还愿意给两百收了你家的破鞋,我告诉你们,给你们五十都算多了!”
盛如灼倏然冲到他面前,照着他的脑门狠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