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还是像平常一样又清亮又低沉,声音特别好听,可这时候却能听出来有那么一丝累,“我当丈夫的,陪别的女人看妇科是不要脸,那你呢?你做妻子的,和自己丈夫亲热完了,后半夜偷偷下楼,去跟前男友幽会,还让人家亲,你这算怎么回事儿?”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平静,根本听不出来有啥火气,也不像是在质问,可沈雨露却从这话里听出了满满的难过。
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悲伤地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然后点了点头说:“行,我明白了,我就是不要脸……”
她忙乎了一整天,本来就累得够呛,晚上又碰上这么档子事儿,身体更是累到极限了,脸白得跟鬼似的。
她抬眼,最后瞅了那两人一下,声音有点哑地说:“咱俩之间怨恨这么多,干脆离婚得了。反正结婚没多久,现在分开还来得及,省得以后麻烦更多。”
说完,她扭头就走,那背影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裴寒年的脸色也很难看,瞳孔一个劲儿地抖,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自己,身子还微微发颤。
他显然是想说话的,可又忍住了,腮帮子绷得紧紧的,感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真不敢相信,沈雨露能把“离婚”这俩字说得这么轻巧。
前几天还说要跟他好好过日子,这一转眼,就站在他跟前,面无表情地提离婚,还说这婚姻是个错误,好在时间不长,可以赶紧结束。
难道对她沈雨露来说,自己就只是个试验品?婚姻对她而言就只是一段经历,不用负任何责任吗?
“怎么回事?你们俩吵架了?”周绒绒心里其实知道沈雨露为啥生气,可看到他俩闹成这样,不知为啥,心里还有点小庆幸,“是因为我吗?要是的话,我去给她解释解释。”
“不用。”裴寒年没给她好脸色,“以后你要是再这样,别来烦我就行。”
周绒绒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这话啥意思?是我求着你过来帮忙的吗?我压根就没打算打扰你,好不好?”
裴寒年冷冷一笑,“你是没张嘴求我帮忙,可你给苏逸打电话的时候,难道就没寻思过,我肯定也会知道这事儿吗?”
周绒绒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这么多年的友情,在他心里居然还比不上他和沈雨露那才三个月的感情!
“所以呢,你在她那儿受了气,就跑我这儿撒气,是吧?”周绒绒有点激动地把裴寒年推开,“我不用你在这儿陪着我,你走!下次我要是有事儿,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以前她要是这么歇斯底里的,裴寒年根本就不屑跟她吵,一般都是躲得远远的。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再让苏逸当个和事佬,把关系给修复好。
可这次不一样,裴寒年一点都没让步,反而眼神更冷漠地看着她,“你要是再跟那个男的有啥纠缠不清的,我可告诉你,下次哪怕你死在手术台上,我都不会再管你。”
说完,裴寒年往后退了一步,把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检查单往她手里一塞,扭头就走,理都没理在原地愣住的周绒绒。
既然她还有力气吵架,那身体肯定也没什么大毛病,也用不着他在这儿陪着了。周绒绒气得眼眶泛红,可一点法子都没有,就只能瞅着男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她肚子疼得直抽抽,却也没开口求谁来帮帮自己。
想当初,她和苏逸、裴寒年这三个人,那友情非常坚固,在彼此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人。
可现在,时间一长啥都变了。
苏逸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事业,把事业看得比她重要多了。
裴寒年他老婆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在这俩男人心里的地位,那是一跌再跌,最后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大家都觉得周绒绒变了,变得让人害怕,甚至都有点受不了。就连苏逸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指着她骂变态。
但是这些人都不知道,真正变了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