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点头,“你们先帮村里所有还未发病的人种上吧。你和罗老医师也要种。我明日进来。”
我这边还没说完,只见罗老医师已经极其认真的用银针蘸了脓液,在手臂上为自己“写”了一个端端正正的“井”字,然后朝我一比划,“姑娘,我画的这‘符’,没错吧?”
汗,我顿时傻掉。
这一夜,我还是没睡在马车上。
冷面王颇有人性的在扎营的同时,也为我搭了一个帐篷。
四周的兵士也没撤,整个贺家村还是被封锁的严严实实。
只那几个近距离接触过村民的兵士单独隔离在一个帐篷内。看来,那冷面王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的。
坐在帐篷里的我感觉微微有些低烧,我知道也的身体开始产生抗体了。
把最后一张纸上的墨迹吹干,我站了起来。
帐篷外手持火把的兵士身影清晰的映在帐篷上,我走过去,拍一拍,“这位大哥,麻烦去叫一下你们将军。”我如今也是被隔离对象。
不多时,帐门被掀开了,冷面王出现了,还是那身黑色铠甲,连头上那顶我估计至少有五斤中的金属头盔都没取。
站的笔直的看着我,“姑娘有何事?”
这人活得像杆标枪,也不嫌累得慌我一边腹诽,一边递上我写的两叠纸,“这是需要将军采办的药材,其中这带皮脂樟树是顶顶重要的。还有地黄、牡丹皮、赤芍、当归、苦参、金银花、玄参、牛蒡子、蝉蜕、白鲜皮、防风、大青叶、红花.....”我一口气报上十几种药材。
“好了——这纸上都写着吧。”他打断我,“这第二份呢?”
一边说,一边翻看,“消毒要则、隔离要则、护理要则、饮食要则、重症处理、.....你——”抬头看我,眼中光芒晦明难辨。
“烦请将军先派人交给罗医师和钱医师。虽然明日我便要进去,不过这些工作若先做一晚上或者就可多救一条命。”我直直的看着他,眼神诚恳。
“你当真有百分百把握?”他有些疑惑。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百分百的事,何况对于病症而言,就更没有了。”
他眼睛微微的一眯,定定看着我。我淡笑的站着,能理解的人不说也能理解,不能理解的人说了也不会理解。
片刻后,他拿着两叠纸转身离开。
入谷的第三日,我和三位医师正在商讨病方。那位被感染了的周医师不过是处在第一期,只是腹股沟和腋下出现了一些丘疹。如果用药得当,加上他体质尚好,又正处盛年,或许能抗过去。
我们现在就是在拿他试药方。这个人是个医痴,被传染了好像一点都没紧张。每天还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所有感觉和症状都写下来。
“叶医师,你说的那樟脑何时才能得啊?这东西真的能从那樟树里煮出来?”隔着一层帐篷的周医师这三天,每天都要重复的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