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倭寇的克星与克星
釉面暗影
万历十三年深秋,东海的浪涛裹挟着碎冰碴拍打"重光号"的船舷,咸腥的雾气在了望塔的铜质围栏上凝结成霜。徐沧溟握紧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发白,镜筒里,松浦隆信的安宅船队正以雁行阵压来,三十余艘三层楼高的巨舰切开浪涛,船身裹着的暗褐色装甲在阳光下流转着诡异的釉光,恍若深海巨兽褪下的鳞甲。
"那是朝鲜釜山窑的秘传工艺。"阿鹤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少年腰间的鱼骨星盘泛起微弱青光,"高岭土混合松脂经九蒸九炼,据说能将铳弹冲击力消弭于无形。"他展开泛黄的情报卷轴,边缘还沾着在对马岛冒险时留下的血迹,"但传闻这种装甲惧怕高频震动,就像。。。"
话音未落,旗舰上传来沉闷的号角声。徐沧溟看着倭寇船队突然变阵,原本整齐的雁行阵化作扭曲的蛇形,暗褐色装甲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竟如同活物的皮肤般蠕动。他的星盘在怀中剧烈震颤,裂痕处渗出的金液顺着衣襟蜿蜒,在甲板上烙下扭曲的北斗图腾——这与三年前星槎图现世时的征兆如出一辙。
"准备集束齐射!"徐沧溟的吼声穿透甲板。三百名火铳手同时展开改良后的折叠铳,黄铜框架咬合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阿鹤将新制的磁铁矿粉弹药填入铳膛,这种借鉴自《武经总要》的特殊弹丸,据说能扰乱金属结构。当倭寇船队进入两百步射程,随着一声令下,铳口喷出的火舌连成炽烈的星河,弹丸破空声如雷霆般炸响。
首枚刻着阴阳膛线的弹丸命中安宅船的瞬间,海面腾起奇异的闷响。徐沧溟透过望远镜,瞳孔骤然收缩——本该穿透甲板的弹丸竟像撞在凝胶上,被装甲层缓缓吞噬。但紧接着,诡异的震颤从敌舰传来,填充高岭土的松脂夹层在密集弹雨下产生共振,暗褐色装甲表面如蛛网般龟裂。阿鹤兴奋地挥舞雁翎刀:"大人!共振频率奏效了!"
然而欢呼未落,倭寇船队突然转向。甲板下推出密密麻麻的陶制火罐,不同于寻常的焙烙玉,这些罐体表面刻满梵文咒印。"小心!"老水手的惊呼被爆炸声吞没。火罐破裂后,流出的不是火药,而是黏糊糊的硫磺胶泥,接触空气瞬间燃起蓝紫色火焰,且专往金属接缝处钻。徐沧溟看着胶泥顺着折叠铳的黄铜铰链缝隙渗入,突然想起加斯帕神父临终前的警告:高温与腐蚀,是黄铜最致命的敌人。
火海中,折叠铳的黄铜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硫磺胶泥的火焰舔舐着九转冷淬的铰链,800℃的耐热极限在持续灼烧下迅速瓦解。阿鹤的铳管率先炸裂,飞溅的铜片在他脸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少年踉跄着扶住船舷,看着手中扭曲的铳身,突然想起在里斯本调试时,那些被废弃的弹壳表面也曾出现过类似的隐性裂纹。
"启动星轨防御阵!"徐沧溟将星盘嵌入船舵核心。金液与鱼骨星盘的青光交织成网,暂时抵挡住焙烙玉的攻势。但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次能量波动都在加剧铳管裂纹的扩张。当第二波火罐袭来时,左侧甲板的十余名火铳手在爆炸中倒下,他们手中的折叠铳不是炸膛就是卡壳,黄铜铰链碎成齑粉,那些曾引以为傲的阴阳膛线扭曲成狰狞的漩涡。
阿鹤捂着流血的额头冲向弹药库,他扯开新制的火药袋,里面装填的磁铁矿粉在火焰中闪烁着幽光。当倭寇新一轮火罐袭来,少年将铁磁粉洒向空中,燃烧的硫磺胶泥竟诡异地改变轨迹,被磁力牵引着撞向安宅船自身。但他的余光始终盯着徐沧溟——星象师的星盘裂痕中渗出的金液已变成黑色,而那些本该坚不可摧的黄铜武器,正在他们眼前变成致命的陷阱。
暮色彻底笼罩海面时,松浦隆信的旗舰突然升起黑幡。徐沧溟望着敌舰甲板上浮现的巨大鬼面图腾,星盘传来的震颤几乎要震碎他的胸骨。倭寇战船开始结阵,暗褐色装甲重新闭合,表面泛起的釉光愈发诡异。阿鹤擦去嘴角的血迹,将雁翎刀插入甲板:"大人,他们在积蓄某种力量,就像。。。"
"就像溟渊的胎动。"徐沧溟握紧断裂的铳管,内壁的阴阳膛线在硝烟中若隐若现。他想起郑和船队的航海日志中记载的古老传说:当深海巨兽苏醒时,连星辰都会为之黯淡。海风掠过船帆上斑驳的北斗与十字架图案,带着咸腥与死亡的气息,而在这场技术与阴谋的对决中,"重光号"如同一片孤叶,即将被卷入溟渊的漩涡中心。
焰影惊涛
万历十三年深秋,海风裹挟着碎浪扑向"重光号"甲板,阿鹤握紧腰间发烫的鱼骨星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少年望着远处如墨色巨蟒般压来的倭寇船队,喉结重重滚动——这是他改良折叠铳后的首次实战,那些在里斯本兵工厂偷师的日夜、在船舱内反复演算的公式,此刻都化作掌心沁出的冷汗。
"准备集束齐射!"他的喊声被海风撕成碎片。三百名火铳手同时展开黄铜铳身,金属咬合的脆响如同某种古老战歌的前奏。阴阳膛线在日光下流转着冷芒,顺时针凸起的阳线如游龙盘曲,逆时针凹陷的阴线似幽壑暗藏,两种相悖的轨迹在铳管内壁交织成危险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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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沧溟将星盘按在胸前,裂痕处渗出的金液顺着衣襟蜿蜒,在甲板上勾勒出残缺的北斗图腾。当倭寇战船进入两百步射程,星象师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层楼高的安宅船裹着暗褐色装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釉光,传闻中用朝鲜高岭土与松脂九蒸九炼而成的复合装甲,据说能将铳弹冲击力消弭于无形。
"注入星轨之力!"徐沧溟的吼声穿透云层。金液顺着甲板纹路奔涌,如同液态的星河注入每一支折叠铳。阿鹤能清晰感受到鱼骨星盘的共鸣,青光顺着经脉游走,在指尖凝聚成细密的电流。少年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二十八宿图纹——那是昨夜在加斯帕神父遗留的《几何原本》中参透的星象阵法。
随着令旗挥下,铳口喷出的火舌瞬间连成炽烈的星河。弹丸破空声如雷霆炸响,带着阴阳膛线赋予的双重力矩撕裂空气。阿鹤屏住呼吸,看着第一枚弹丸精准命中安宅船舷,预想中的穿透却并未发生——暗褐色装甲如活物般泛起涟漪,将冲击力尽数卸入海水。
"怎么会。。。"少年的惊呼被爆炸声吞没。倭寇战船突然转向,甲板下推出密密麻麻的陶制火罐。不同于寻常的焙烙玉,这些罐体表面刻满梵文咒印,破裂后流出的硫磺胶泥接触空气便燃起蓝紫色火焰,专往金属接缝处钻。徐沧溟的星盘剧烈震颤,金液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锁链,却无法阻挡胶泥顺着折叠铳的黄铜铰链渗入。
火海中,黄铜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九转冷淬的铰链在800℃的高温下渐渐软化,阿鹤看着自己亲手调试的铳管表面浮现出蛛网状裂纹,那些曾引以为傲的阴阳膛线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少年的眼角疤痕因痛苦而抽搐,他突然想起加斯帕神父临终前的警告:任何超越自然的力量,都暗藏反噬的锋芒。
"启动星轨防御阵!"徐沧溟将星盘嵌入船舵核心。金液与鱼骨星盘的青光交织成网,暂时抵挡住硫磺胶泥的攻势。但阿鹤能感觉到,每一次能量波动都在加剧铳管的崩解。当第二波火罐袭来时,左侧甲板的火铳手在爆炸中倒下,他们手中的折叠铳不是炸膛就是卡壳,飞溅的黄铜碎片映出少年绝望的瞳孔。
硝烟中,阿鹤摸到怀中的新制弹药——填充着磁铁矿粉的特殊弹丸。他想起《武备志》中"磁石引铁"的记载,颤抖着将弹药填入铳膛。当再次扣动扳机,燃烧的硫磺胶泥竟诡异地改变轨迹,被磁力牵引着撞向安宅船自身。然而不等欢呼出口,他手中的折叠铳突然炸裂,飞溅的铜片在脸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暮色笼罩海面时,松浦隆信的旗舰升起黑幡。阿鹤跪在满地残骸中,看着徐沧溟星盘裂痕中渗出的金液逐渐变黑,终于明白这场技术革命的代价。海风掠过船帆上斑驳的北斗与十字架图案,带着咸腥与焦糊味,那些闪耀的黄铜残骸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如同对人类自负的无声嘲笑。而少年握紧雁翎刀,在焦黑的木板上划出新的设计草图——这一次,他发誓要让阴阳膛线真正成为刺破黑暗的利刃。
共振迷局
万历十三年深秋,东海的浪涛翻涌如沸。徐沧溟站在"重光号"了望塔上,望远镜筒被掌心的汗水浸出深色痕迹。松浦隆信的安宅船队黑压压地压来,三层楼高的巨舰裹着暗褐色装甲,在阳光下泛着釉质的冷光,传闻中由朝鲜高岭土与松脂九蒸九炼而成的复合装甲,此刻像极了深海巨兽的鳞甲。
"放!"阿鹤的吼声撕裂海风。三百支折叠铳同时喷出火舌,黄铜铳身的阴阳膛线在火光中流转,顺时针的阳线与逆时针的阴线交织成诡异的螺旋。徐沧溟将星盘按在胸口,金液顺着甲板纹路奔涌,注入每一支火铳。弹丸破空声如雷鸣,带着改良后的双重力矩,划破粘稠的暮色。
首波齐射命中安宅船的刹那,海面腾起一声闷响,仿佛巨兽压抑的呜咽。徐沧溟瞳孔骤缩——本该穿透甲板的弹丸,竟在接触装甲的瞬间减缓速度,被暗褐色的表层生生吞纳,就像石子坠入泥潭。火铳手们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有人甚至丢下武器后退两步,铳管中未散尽的硝烟在风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不可能。。。"阿鹤的声音带着颤抖,鱼骨星盘在腰间剧烈震颤。少年握紧雁翎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就在这时,诡异的震颤从敌舰传来,如同深海传来的低吼。填充高岭土的松脂夹层在密集弹雨下开始共振,暗褐色装甲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紧接着如蛛网般龟裂,露出里面暗红的内层。
"大人!共振频率奏效了!"阿鹤兴奋地挥舞雁翎刀,眼角的疤痕随着笑容扭曲。少年曾在里斯本兵工厂的废墟中,发现过关于共振破甲的残卷,此刻那些晦涩的拉丁文公式与徐沧溟传授的星象推演,终于在实战中得到印证。火铳手们爆发出欢呼,重新装填弹药的动作更加迅猛,黄铜铳身碰撞的声响在甲板上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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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徐沧溟的星盘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他望着敌舰龟裂的装甲下渗出的紫黑色液体,心中警铃大作——那液体接触海水便腾起毒烟,分明是倭寇在焙烙玉中使用的硫磺胶泥。"停止射击!准备防御!"他的吼声未落,安宅船甲板下突然推出密密麻麻的陶制火罐,罐体表面刻满梵文咒印。
火罐破空而来,如雨点般砸向"重光号"。不同于寻常的火药火罐,这些罐体破裂后,流出的硫磺胶泥接触空气瞬间燃起蓝紫色火焰,且专往金属接缝处钻。徐沧溟将星盘嵌入船舵核心,金液与青光交织成网,试图阻挡火焰的蔓延,但胶泥却顺着折叠铳的黄铜铰链缝隙渗入,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阿鹤看着自己改良的火铳在火焰中扭曲,黄铜铰链上的九转冷淬纹路渐渐模糊。他突然想起加斯帕神父在《几何原本》中的批注:世间万物皆有平衡,过刚易折,过柔则靡。此刻,他们引以为傲的共振破甲术,却为敌人的腐蚀战术打开了缺口。
火海中,徐沧溟的星盘裂痕中渗出的金液变成黑色。他望着远处松浦隆信旗舰上升起的黑幡,幡面上的恶鬼图腾在火光中咧嘴狞笑。倭寇的安宅船开始结阵,暗褐色装甲重新闭合,龟裂处泛着更加诡异的幽光。阿鹤握紧雁翎刀,刀刃映出少年决绝的面容:"大人,他们在利用我们的攻击强化装甲!"
海风掠过船帆上斑驳的北斗与十字架图案,带着咸腥与焦糊味。徐沧溟擦去嘴角的血迹,星盘的震颤几乎要震碎他的胸骨。他知道,这场技术与阴谋的博弈远未结束,而那些在胜利曙光中暗藏的危机,才是真正致命的陷阱。在这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重光号"如同一片孤叶,即将卷入更深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