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岛津铁舟的侄子岛津隼人握紧月山锻冶刀残片,鲛鱼皮刀柄上的裂纹里还嵌着叔父装甲船爆炸时飞溅的钢屑。他望着裴惊云腰间用硫磺胶泥修补过的铜模,想起叔父临终前用血写下的"和钢不灭"。"裴桑,让我来为折叠铳淬火。"他说着,掏出怀中用最后一点硫磺胶泥包裹的铁块。
安德烈颤抖着将威尼斯分度规嵌入折叠铳的校准孔。黄铜齿轮咬合的瞬间,他想起师父弗朗西斯科修士沉入大海前的眼神——那个用烙铁在胸前烙下十字架疤痕的夜晚,修士将分度规塞进他手中,说:"用科学的光,照亮蒙昧的黑暗。"
"准备——"裴惊云的声音混着雷鸣。十二门折叠铳同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铰链转动的声响与失传已久的《广陵散》开篇如出一辙。安德烈看着分度规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计算着阴阳膛线产生的扭矩。伽利略温度计的汞液已经沸腾,在玻璃管中疯狂翻涌。
第一发炮弹撕裂雨幕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螺旋状的气浪如蛟龙出海,直奔安宅船而去。安德烈看着靶船的桅杆在无形的力量中扭曲成麻花,甲板上的铁炮如同玩具般被拧碎。但喜悦转瞬即逝,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三门折叠铳的铰链处开始渗出诡异的蓝光。
"盐蚀!是盐蚀!"安德烈的尖叫被淹没在轰鸣中。裴惊云瞳孔骤缩,想起苏小蛮尸体上细密的盐蚀疤痕。王百户余孽在铸铁中掺盐的阴谋,此刻如同毒蛇般反噬而来。早爆的铳管炸成碎片,气浪将两名炮手掀入海中,鲜血染红了甲板。
"拆铰链!固定形态发射!"裴惊云嘶吼着冲上前。铁钩勾住即将炸裂的炮管,高温瞬间将铁钩表面烧得通红。岛津隼人挥起月山锻冶刀,精准地斩断失控的铰链,刀刃与青铜碰撞的火星照亮了他决绝的面容。
剩下的九门折叠铳在固定形态下再次齐射。没有了精密的扭矩控制,炮弹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安德烈看着裴惊云胸前的疤痕在暴雨中渗血,突然明白了师父临终前的那句话——有些真理,注定要用鲜血来书写。
当安宅船在弹雨中缓缓倾斜时,真正的风暴已然降临。数十丈高的巨浪如黑色巨墙般压来,试验船在滔天怒涛中剧烈摇晃。折叠铳的扭矩彻底失控,安德烈看着伽利略温度计炸裂,汞液飞溅在裴惊云的脸上,却见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记住,安德烈修士,"裴惊云在气浪中大喊,"技术的光,永远不会熄灭!"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折叠铳在他怀中炸裂。气浪将他掀入海中的瞬间,安德烈仿佛看见师父弗朗西斯科修士的身影在火光中浮现,与裴惊云、苏小蛮、岛津铁舟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风暴过后,当安德烈在礁石上醒来时,手中还紧紧抱着残破的威尼斯分度规。远处,漂浮在海面上的铁钩在阳光下闪烁,裴惊云腰间的铜模随波浮沉,上面的硫磺胶泥已经与海水融为一体。他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知道那个关于技术、牺牲与执念的故事,将如同这永不平息的海浪,永远在这片海域流传。而他怀中的分度规,也将带着所有匠人的遗志,继续丈量着真理的边界。
铳火焚天录
黄海的雨幕被十二道螺旋气浪硬生生撕开,轰鸣声震得旗舰甲板簌簌落木。弗朗西斯科修士的继任者安德烈握紧胸前的十字架银链,看着三海里外的安宅船如同纸糊的巨兽——首波齐射的气浪如银龙出海,直接洞穿三层甲板,海水裹挟着倭寇的惨叫喷涌而入,碎木与铁炮零件在雨幕中炸成血色烟花。
"裴指挥!命中要害!"了望手的嘶吼混着雷鸣。裴惊云的铁钩死死扣住炮架,雨水顺着阴阳膛线雕刻刀的纹路蜿蜒,在他焦黑的残肢处凝成暗红的痂。他望着冒烟的靶船,突然想起苏小蛮在牢房里用血写的密信:"王百户的铸铁。。。掺了海盐。。。"
"第二轮装填!快!"裴惊云的喊声未落,甲板突然剧烈震颤。安德烈手中的威尼斯分度规叮当作响,他惊恐地看着伽利略温度计里的汞液疯狂倒涌——三门折叠铳的铰链处迸发出刺目的火花,盐蚀的裂纹如同毒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青铜炮身。
"是盐蚀!王百户的阴谋!"岛津隼人挥舞着月山锻冶刀冲来,刀鞘上的鲛鱼皮早已被雨水泡烂。他想起叔父岛津铁舟临终前的预言:"海盐渗入铸铁,就像背叛渗进人心。"此刻,那些藏在炮身深处的海盐结晶,正在暴雨中苏醒,化作致命的腐蚀剂。
裴惊云的铁钩闪电般勾住即将炸裂的炮管,高温瞬间熔断了淬火层。"用硫磺胶泥!"他嘶吼着扯下腰间的皮囊,里面仅剩的胶泥还带着岛津铁舟的体温。安德烈突然扯碎修士袍,将亚麻布条缠在铁钩上隔热:"我来校准扭矩!"他的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想起师父沉入海底前,用最后的力气刻在木片上的公式。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两名炮手。裴惊云在烟尘中看见苏小蛮的幻影——那个总爱把磁石校准器别在腰间的女子,此刻正对着他摇头。"不能停!"他将硫磺胶泥拍在裂缝处,胶泥遇热腾起诡异的蓝烟,暂时封住了蔓延的裂纹。岛津隼人的刀刃精准斩落失控的铰链,火星溅在他脸上,烫出焦黑的印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剩下的九门折叠铳在固定形态下发出怒吼。裴惊云感受着铁钩传来的剧烈震颤,仿佛握住了所有逝者的手。当第三轮弹雨命中安宅船龙骨时,他听见了木材断裂的呻吟,那声音与苏小蛮被拖走时的哭喊重叠,与岛津铁舟装甲船爆炸的轰鸣共鸣,与修士被烙铁灼烧的惨叫交织。
安宅船终于缓缓倾斜,燃烧的残骸如巨兽沉入海底。但裴惊云来不及喘息,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风暴眼裹挟着数十丈高的巨浪压来,试验船在滔天怒涛中如同枯叶。剩余折叠铳的扭矩彻底失控,阴阳膛线迸发出的幽蓝光芒与闪电融为一体,炮身开始扭曲变形。
"快弃船!"安德烈抓住裴惊云的铁钩。但裴惊云却将他推向救生艇,自己转身抱住即将炸裂的核心铳管。"带着分度规走!"他的声音穿透风暴,"告诉世人,匠人的执念。。。比钢铁更坚硬!"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裴惊云仿佛看见祖父在《火龙经》残卷上批注的身影,苏小蛮在烛光下计算角度的侧脸,岛津铁舟锻造时飞溅的蓝火,修士刻下公式时虔诚的目光。阴阳膛线的碎片如流星坠入深海,而那最后一声铰链摩擦的嗡鸣,永远定格在了黄海的怒涛之中。
当安德烈和岛津隼人在礁石上醒来时,只看到漂浮在海面的铁钩,以及远处渐渐平息的风暴。铁钩上还缠着安德烈的布条,布条上渗出的血渍已经被海水冲淡。他们知道,那个关于技术、牺牲与执念的故事,将永远在这片海域流传,成为后世匠人心中,一座用血泪铸就的丰碑。而每一次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都像是裴惊云最后的怒吼,诉说着永不屈服的匠人魂。
盐噬怒涛
黄海的暴雨将十二艘福船浇成铁灰色的剪影,裴惊云的铁钩死死嵌进旗舰甲板,溅起的水花混着血珠。三海里外,倭寇的安宅船正破浪而来,船舷上的佛郎机炮在闪电中泛着冷光。他望着怀中即将展开的折叠铳,青铜表面细密的水珠顺着阴阳膛线纹路蜿蜒,却不知致命的毒药早已藏在金属深处。
"裴指挥!测距完成!"安德烈修士的喊声被雷暴撕碎。年轻传教士怀中的威尼斯分度规剧烈震颤,伽利略温度计里的汞液疯狂跳动。裴惊云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盐蚀疤痕——那是半年前火器局爆炸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暴雨中隐隐发烫。
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十二门折叠铳同时展开。六边形阵列在闪电中泛着幽蓝的光,铰链转动时的嗡鸣像极了展翅的铁鹰。裴惊云却突然想起苏小蛮临终前的密信,她用血写的字迹在脑海中浮现:"铸铁有异。。。海盐。。。"
"放!"
轰鸣声撕裂雨幕,十二道交错的螺旋气浪如银龙出海,直奔安宅船左舷。弗朗西斯科修士的继任者安德烈握紧胸前的十字架,看着靶船的三层甲板被洞穿,海水喷涌而入。但就在第二轮装填时,异变突生——三门折叠铳的铰链处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盐蚀!是盐蚀!"裴惊云瞳孔骤缩。王百户余党在铸铁中掺盐的阴谋,此刻如毒蛇般反噬而来。早爆的铳管炸成碎片,气浪将两名炮手掀入海中,鲜血染红了甲板。他望着扭曲的炮管,那些细密的盐蚀裂纹像极了苏小蛮尸体上的伤痕,每一道都在诉说着背叛者的阴谋。
岛津隼人握紧月山锻冶刀残片冲上前,刀身上的云纹在雨中若隐若现。"用我的刀!"他嘶吼着斩断即将炸裂的铰链,刀刃与青铜碰撞的火星照亮了他决绝的面容。裴惊云抓起一旁的硫磺胶泥,这是岛津铁舟最后的遗物,此刻却无法阻止金属的溃烂。
"固定形态发射!"裴惊云的铁钩勾住失控的炮管,高温瞬间将铁钩表面烧得通红。安德烈修士颤抖着将威尼斯分度规嵌入炮架:"我。。。我可以重新校准!"但他话音未落,又一门折叠铳发出不祥的嗡鸣,盐蚀的裂纹已经蔓延到炮身核心。
剩下的九门折叠铳在震颤中再次齐射。裴惊云感受着铁钩传来的剧烈震动,仿佛握住了所有逝者的手。当弹雨命中安宅船龙骨时,他听见了木材断裂的呻吟,那声音与苏小蛮被拖走时的哭喊重叠,与岛津铁舟装甲船爆炸的轰鸣共鸣,与弗朗西斯科修士被沉入大海前的祷告交织。
安宅船缓缓倾斜,燃烧的残骸如巨兽沉入海底。但裴惊云来不及松口气,真正的风暴已然降临。数十丈高的巨浪如黑色巨墙般压来,试验船在滔天怒涛中剧烈摇晃。剩余折叠铳的扭矩彻底失控,盐蚀的裂纹如同活物,在暴雨中疯狂吞噬着金属。
"快弃船!"安德烈抓住裴惊云的铁钩。但裴惊云却将他推向救生艇,自己转身抱住即将炸裂的核心铳管。"带着分度规走!"他的声音穿透风暴,"告诉世人,匠人的血。。。不会白流!"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裴惊云仿佛看见苏小蛮在火光中微笑,岛津铁舟挥舞着月山锻冶刀,弗朗西斯科修士高举着威尼斯分度规。阴阳膛线的碎片如流星坠入深海,而那最后一声铰链摩擦的嗡鸣,永远定格在了黄海的怒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