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的后颈突然刺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细小的银色丝线缠上皮肤。她想起更衣室里老嬷嬷递来的浴衣,袖口绣着的银鳞鱼此刻正在扭曲蠕动,金线化作活物般钻进她的血管。森孝安迅速扯下绷带缠住她的脖颈,荧光药剂注入的瞬间,银色丝线发出凄厉的嗡鸣。
"带她去锅炉间!"森孝安将一枚刻着樱花纹的钥匙塞进她掌心,"那里的紫外线发生器能抑制孢子活性。"他的机械义眼数据流疯狂跳动,"我拖住佐藤,记住,千万不能让。。。。。。"话音未落,整座浴场开始剧烈震颤,池底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下方布满菌丝的金属管道网络。
阿清在弥漫着硫磺粉尘的通道狂奔,钥匙在掌心勒出深深的血痕。转过拐角时,她撞见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十几个陶瓮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浸泡着身着华丽浴衣的躯体,他们皮肤下凸起的银色纹路组成完整的电路图,胸口别着的兰医集团徽章泛着诡异的幽光。
"真是聪明的小姑娘。"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阿清转身,看见老嬷嬷不知何时换上了银灰色作战服,她脖颈处的皮肤早已被银色菌丝取代,"可惜,你以为找到紫外线发生器就能阻止银龙计划?"老嬷嬷抬手,陶瓮中的躯体同时睁眼,空洞的瞳孔里映出菌丝网络的图案。
千钧一发之际,阿清将钥匙插入墙壁暗格。紫外线灯管亮起的刹那,所有银色菌丝发出尖锐的悲鸣,陶瓮中的躯体开始溶解成黑色黏液。但更深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告诉她,这不过是敌人的缓兵之计。她顺着管道继续深入,终于在锅炉房核心区发现了巨型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的,赫然是与森孝安机械义眼构造相同的银色装置。
当阿清启动紫外线发生器的瞬间,整个浴场响起佐藤的怒吼。她透过观察窗看见,森孝安正与全身覆盖银色装甲的佐藤激战,武士刀每一次挥砍都溅起蓝色火花。培养舱中的装置开始逆向旋转,无数孢子被吸入其中,但老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的注射器泛着致命的蓝光。
"该结束了。"老嬷嬷的银质面具滑落,露出半张被菌丝侵蚀的脸,"你以为报纸上的警告是谁留下的?不过是引你入局的诱饵。"她的注射器即将刺入阿清脖颈时,锅炉房突然剧烈震动,森孝安浑身浴血地撞破墙壁,他锁骨处的樱花银纹与培养舱核心产生共鸣。
在装置爆炸的前一刻,阿清终于明白那些硫磺石的真正用途——它们不仅是孢子容器,更是引爆整个东京地下菌丝网络的触发器。当紫外线与爆炸的火光吞没一切时,她攥着那半张报纸冲进火海,上面红笔圈出的字迹在烈焰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这场阴谋远未终结。
汤池傀儡阵
铜盆在阿清手中剧烈震颤,撞出的声响却被浴场穹顶蒸腾的雾气吸得绵软。"所有人立刻离开!"她的呼喊混着硫磺味的蒸汽,惊得几个正在泡汤的妇人抬头张望,却被小厮们不动声色地引向池边。阿清抄起木勺的瞬间,后颈突然被冰凉的金属抵住——浴场小厮不知何时贴近,手中的剃刀泛着冷光。
"姑娘这是在扰客。"小厮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眼神空洞,牙龈边缘那道蓝线却刺得阿清瞳孔骤缩。医书上记载的银中毒症状在她脑海闪过,更可怕的是对方袖口滑落时,皮肤下蜿蜒的银色纹路正随着呼吸起伏,如同活物般钻入衣领。
池水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阿清余光瞥见池底硫磺石缝隙里,细小的银色孢子正如同苏醒的虫群,顺着水流缠上浴客脚踝。最先中招的艺伎发出短促的惊叫,她精心描绘的丹蔻下,指甲盖已变成诡异的铅灰色。
更多身着藏青制服的打手从更衣室涌出,木屐踏在湿滑地板上却毫无声响。他们皮肤下的银色纹路愈发清晰,在蒸汽中交织成细密的网络,随着领头人举起的樱花纹折扇,齐刷刷转向阿清。"把她带去锅炉间。"折扇点在阿清肩头,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嗡鸣,"佐藤大人想见见,敢在白银汤闹事的小老鼠。"
阿清被架着拖行时,瞥见置物架上滚落的硫磺石。那些本该橙黄的矿石表面布满针孔,渗出的黏液在地板腐蚀出焦黑痕迹——和她在解剖室见过的硫银合剂样本如出一辙。当经过更衣室拐角,她突然发力撞向木墙,在打手们踉跄的瞬间,从缝隙里抓出藏着的半张报纸。
红笔圈出的"警惕硫磺气息的甜腥"在眼前晕染,阿清突然想起老嬷嬷递浴衣时,袖口银鳞鱼刺绣下不自然的硬块。此刻那些金线竟在布料下扭曲蠕动,顺着她的手腕爬向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武士刀的寒光劈开雾气,森孝安破窗而入,他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打手们的银色纹路:"是第二代傀儡士兵!他们的神经系统已经被菌丝完全取代!"
战斗在蒸腾的水汽中爆发。森孝安的刀刃切开银色纹路时溅起蓝色火花,阿清趁机将报纸上的硫磺石图示塞进他掌心。"这些矿石是孢子孵化器!"她的声音被傀儡们的电子嘶吼淹没,"池底还有三百块!"话音未落,整个浴场突然剧烈震颤,池底硫磺石同时裂开,无数银色孢子组成巨大的菌丝穹顶。
"带她去摧毁总控室!"森孝安将一枚荧光药剂刺入阿清后颈,机械义眼的数据流映在她眼底,"记住,看到樱花纹就。。。。。。"他的话被佐藤的笑声打断。白银汤的主人踏着菌丝凝成的阶梯现身,他胸口的银色装置正吞吐着幽蓝能量,每根血管都缠绕着发光的菌丝:"森法医,你以为能破坏几个硫磺石就阻止银龙计划?"
阿清被师兄拽着冲进暗道时,听见身后传来骨骼重组的声响。回头望去,那些被砍倒的傀儡士兵正在菌丝包裹下重生,他们的关节处长出银色利刃,皮肤裂开处涌出更多孢子。暗道墙壁渗出的黏液在地面汇成溪流,阿清突然发现,这些液体在黑暗中竟发出微弱的荧光——和她解剖的第七具无名尸胃容物成分完全一致。
总控室的防爆门前,阿清的钥匙与门上的樱花纹严丝合缝。当她转动钥匙的瞬间,整座浴场的灯光转为刺目蓝光,佐藤的怒吼混着机械故障的警报炸响。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紫外线照射的傀儡士兵突然集体自爆,银色孢子组成的蘑菇云直冲穹顶,在晨雾中画出兰医集团的标志。
"快走!"师兄的机械义眼红光狂闪,"这些孢子会附着在雨滴里!"阿清在爆炸气浪中抓紧最后一丝清明,她摸到口袋里被菌丝侵蚀的报纸,红笔圈出的字迹正在诡异地变形,最终组成赤坂离宫的方位。当她被师兄推出浴场时,第一滴混着银色孢子的雨,恰好落在她后颈尚未愈合的针孔上。
白大褂疑云
千钧一发之际,木质拉门被猛地撞开,潮湿的蒸汽裹挟着劲风灌入。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师背着皮质药箱闯入,箱扣上的兰医集团徽章在蒸汽中若隐若现,与阿清藏在衣襟里的半张报纸上的红圈线索隐隐呼应。"我是传染病研究所的藤田!"他举起贴有警视厅封条的证件,警徽边缘却沾着可疑的黑色污渍,目光扫过池中漂浮的尸体,瞳孔骤然收缩,"硫细菌孢子爆发,必须马上封锁现场!"
阿清攥紧藏在袖中的柳叶刀,看着藤田蹲下检查尸体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腐蚀出的焦痕。他翻开死者眼皮的动作过于娴熟,指尖戴着的橡胶手套内侧,隐约透出银色纹路——和那些傀儡士兵皮肤下的异常如出一辙。"这些症状不对。"藤田突然转头,镜片后的目光像显微镜般锐利,"普通硫细菌不会在三分钟内侵蚀中枢神经,除非。。。。。。"
话音未落,浴场穹顶的菌丝网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藤田脸色骤变,猛地拽住阿清手腕将她扑倒。银色孢子组成的利刃擦着头皮飞过,在梁柱上留下深深的沟壑。"他们启动了第二阶段!"他扯开药箱夹层,里面露出的不是常规药剂,而是排列整齐的荧光注射器,"注射这个,能暂时抑制菌丝活性!"
阿清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不断渗出黏液的硫磺石。藤田的机械义眼突然闪烁红光,他抄起注射器的动作快如闪电:"信我!森孝安正在顶层对抗佐藤,没有时间解释了!"针管刺破皮肤的瞬间,阿清感觉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那些试图钻入心脏的银色丝线发出凄厉的嘶鸣。
浴场的木质地板开始龟裂,露出下方缠绕着菌丝的金属管道。藤田将一枚刻着樱花纹的徽章塞进她掌心:"去锅炉房启动紫外线熔炉,这是唯一能。。。。。。"他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十几个傀儡士兵撞破墙壁涌入,他们的关节处长出银色利刃,皮肤下的菌丝网络与穹顶的孢子产生共鸣。
阿清在混战中瞥见藤田的药箱。箱盖上的兰医集团徽章突然翻转,露出内侧刻着的警视厅绝密编号——那串数字,和她在解剖室档案里见过的森孝安父亲的调查编号完全一致。记忆如闪电划过: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枚银币、老嬷嬷袖口的樱花刺绣、还有藤田机械义眼启动时的蓝光频率。。。。。。
"你是森医师的。。。。。。"阿清的质问被藤田捂住嘴。他将她推进暗道,自己挥起药箱砸向最近的傀儡,金属箱体裂开的刹那,里面倾泻出的不是药剂,而是数十枚正在发热的硝酸银炸弹。"我是三年前意外身亡的特别调查员。"藤田的白大褂被菌丝腐蚀出破洞,露出胸口与森孝安相似的樱花胎记,"兰医集团渗透了警视厅高层,现在听我说。。。。。。"
暗道突然剧烈震动,银色孢子组成的巨蟒冲破顶部。藤田将最后一支抑制剂注入自己体内,机械义眼数据流疯狂跳动:"锅炉房的紫外线熔炉需要特殊密钥,你父亲把它藏在了。。。。。。"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银色箭矢穿透他的肩膀。佐藤踏着菌丝阶梯缓缓降下,他胸口的装置展开成狰狞的龙头,无数孢子在其周围聚成银色王冠。
"真是感人的重逢。"佐藤的声音混着机械轰鸣,"不过你们以为靠这些小把戏就能阻止银龙计划?整个东京的地下管网,早已是我们的培养皿。"他抬手示意,傀儡士兵们同时举起武器,"把森孝安的小女友带过来,或许能让他在实验台上更听话些。"
阿清握紧樱花纹徽章,发现边缘的纹路与父亲遗留的银币完全吻合。当她将徽章嵌入暗道墙壁的瞬间,整座浴场的灯光转为刺目紫光。藤田趁机引爆炸弹,硝酸银与硫磺石剧烈反应,产生的强光让所有孢子发出尖锐的悲鸣。在气浪掀飞佐藤的刹那,阿清听见藤田最后的低语:"去赤坂离宫,真正的密钥。。。。。。在樱花绽放的地方。。。。。。"
当阿清爬出浴场废墟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刺破孢子组成的银雾。她看着掌心微微发烫的徽章,上面的樱花纹路开始流动,逐渐显现出通往兰医集团总部的路线。远处传来警视厅的警笛声,但她知道,那些闪烁的红蓝灯光里,或许也藏着敌人的眼睛。这场在硫磺雾气中展开的生死博弈,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序章,而父亲留下的谜题,终于要迎来揭晓的时刻。
银蚀迷局
阿清的指甲深深掐进浴场小厮的手腕,在对方皮肤下银色纹路蠕动的刹那,她猛地扭动手腕挣脱束缚。蒸腾的雾气中,藏在浴衣暗袋里的硫磺石硌得肋骨生疼——这是她从池边偷偷藏起的样本,表面密布的针孔此刻还在渗出黑色黏液。
“接着!”她将硫磺石抛向刚撞开拉门的藤田。年轻医师戴着乳胶手套的手稳稳接住,镊子夹取样本的动作精准得如同在解剖室。玻璃试管与金属药箱碰撞出清脆声响,随着淡蓝色试剂注入,管内的黏液瞬间沸腾,腾起的烟雾在管壁凝结成雪花状的银色结晶,在宫灯昏黄的光晕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是经过基因改造的菌株。”藤田拧紧瓶盖时,阿清瞥见他白大褂内袋露出半截警视厅特别调查科的证件,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褐色血迹。他突然掀开身旁死者的衣袖,腕间皮肤呈现出硫化银特有的蓝灰色金属光泽,“普通硫细菌在40度以上会休眠,但这些孢子在高温高湿环境下增殖速度是常态的7倍。”他的指尖划过死者脖颈处蜿蜒的黑色纹路,“而且它们会利用人体的银元素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