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看看兰医集团的终极成果!"茧壳裂开的刹那,少年的皮肤完全透明,跳动的心脏外缠绕着精密的汞银齿轮,"这些孩子的生命能量,正在为我铸造不死之躯!"
宋应星咬紧牙关,将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嵌入分馏陶釜。净化之光化作万千光刃,刺向熔炉上方的咒契铜牌。当第一道光刃触及刻着生辰八字的铜牌时,整个矿洞响起震耳欲聋的哀嚎,三百个孩童的虚影在光芒中浮现。
裴玄霜的汞银茧在光芒中发出刺耳的尖啸,那些用活人生命驱动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不可能。。。这不符合炼金术原理。。。"少年跪倒在地,翡翠义眼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他突然抓住宋应星的手腕,瞳孔里的胭脂红开始褪去,露出眼底深处的恐惧与迷茫,"父亲说。。。这是家族荣耀。。。"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矿洞,裴玄霜的汞银茧彻底崩解。宋应星在废墟中找到一本沾满血污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兰医集团的"活体灰吹法"实验数据。他颤抖着在《天工开物补遗》写下:"灰吹本为提纯之术,今奸邪以命为柴,以魂作炭,纵使能得万两白银,亦是沾满血泪的剧毒。"
而在熔炉的灰烬中,三百个孩童的生辰八字逐渐消散。他们的魂魄在净化之光中露出释然的微笑,化作点点星光,照亮了这片曾被汞毒笼罩的黑暗矿洞。
二、死亡探戈
矿洞内腐肉焦糊的气味与氰化氢毒气绞缠,裴玄霜翡翠义眼流转的妖异红光,在三百口吞吐幽蓝火焰的坩埚映照下,宛如来自地狱的磷火。少年扯开锦袍,锁骨至胸口的银色脉络正随着他癫狂的笑声起伏蠕动,那些由汞毒侵蚀形成的铅泪纹,在皮下编织成精密的齿轮图案,随着心脏跳动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宋应星的瞳孔因愤怒而收缩,指节上的烫痕在《天工开物补遗》封皮上压出更深的印记。他望着坩埚中被当作鼓风炉的孩童——他们半透明的皮肤下,跳动的心脏与沸腾的铅液产生诡异共振,每一次搏动都让熔炉效率提升,却也加速着生命的消逝。
“你们竟用如此邪术!”宋应星的怒吼被熔炉轰鸣吞没。
裴玄霜转动墨西哥银币,边缘渗出的胭脂红在烛光下宛如凝固的鲜血:“这是兰医集团的杰作!人的眼睛能炼成观测仪,心脏化作永动的熔炉,宋大人,你那本破书能阻止技术的进化?”少年的视网膜开始透明化,翡翠义眼后的虹膜结晶成汞银质地的齿轮,随着话语缓缓转动,“这些贱民的生命,不过是达成伟大目标的燃料!”
宋应星不再言语,猛地展开《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夹着的祝铅姑朱砂粉末轰然自燃,腾起的绯色火焰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巫傩图腾。他大步上前,将沾着瓦尔德斯神父血渍的羊皮纸覆在裴玄霜锁骨的银纹上。古老的汞合金公式与朱砂图腾甫一接触,便产生剧烈共鸣,矿洞瞬间被刺目的光芒笼罩。
“啊——!”裴玄霜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的银色脉络开始逆向流动。那些以活人生命能量驱动的汞银齿轮,在净化之力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卡壳声。少年翡翠义眼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溢出的不再是汞珠,而是带着血丝的黑色黏液。
“不可能……这不可能!”裴玄霜踉跄后退,撞翻一旁的汞银管道。毒雾如恶蛟出笼,却在触及净化光芒的瞬间化作白烟。他透明化的视网膜下,突然闪过破碎的记忆画面——八岁那年,父亲强迫他观看活人炼银的场景;十二岁生日,饮下混着汞毒的“强身药”后剧烈呕吐;十五岁戴上翡翠义眼,正式继承兰医集团时的冰冷仪式……
阿雅趁机挥舞熔铸十字架残痕的长剑,朱砂图腾在剑刃炸开,斩断那些试图攻击宋应星的汞银触手。祝铅姑族的族人迅速结成结界,吟唱古老的咒语,阻止毒雾扩散。而宋应星则全神贯注,将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刺入裴玄霜胸口的银纹核心。
“以天工之名,净化邪秽!”宋应星咬破舌尖,将鲜血甩在分馏陶釜符文上。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暴涨十倍,与汞合金公式产生更强共鸣。净化之光化作万千银丝,穿透裴玄霜逐渐硬化的汞银皮肤,直抵他被邪术改造的心脏。
裴玄霜的身体在光芒中剧烈震颤,他疯狂地撕扯自己的皮肤,试图阻止体内逆向流动的汞银。“父亲说……这是荣耀……”他的声音逐渐虚弱,翡翠义眼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下,露出正在结晶化的汞银视网膜——那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兰医集团所有分舵的坐标。
随着最后一声轰鸣,裴玄霜的汞银之躯彻底崩解,化作一滩腥臭的液体。矿洞内的坩埚纷纷炸裂,沸腾的铅液在净化之光中冷却凝固。那些被当作鼓风炉的孩童们,在光芒的笼罩下缓缓苏醒,他们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看着重获自由的双手,泪水夺眶而出。
宋应星在废墟中找到裴玄霜的汞银视网膜碎片,以及沾满血污的兰医集团实验日志。他翻开《天工开物补遗》,在新的章节中写道:“技术本无善恶,人心却分明暗。当以生命为代价追求‘进化’,便是对天工的亵渎,终将自食恶果。”
而在矿洞之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这片曾被汞毒笼罩的土地。宋应星握紧手中的书页,他知道,与兰医集团的斗争远未结束,但只要心存光明,天工之术终将成为守护生命的利器,而非残害生灵的凶器。
釜鸣惊魄
宋应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血渍羊皮纸按在裴玄霜锁骨的银纹上,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与汞合金公式碰撞出刺目的光芒。就在裴玄霜发出非人的嘶吼时,角落里的分馏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一头被惊醒的巨兽。
"小心!"阿雅的惊呼被剧烈的金属震颤声吞没。本该用于提纯的铅锡溶液在陶釜内疯狂翻涌,银白色的液体如同活物般扭动,跳起诡异的死亡探戈。最后投入的锌粉成了这场狂舞的指挥家,与汞液发生剧烈反应,迸发出蓝紫色的火焰。沸腾的液体不断撞击釜壁,陶身刻着的朱砂符文在高温下滋滋作响,迸溅出细小的火星。
宋应星瞳孔骤缩。他深知这种失控意味着什么——兰医集团在分馏釜中加入了禁忌的"三毒配方":铅的沉重、锡的柔韧、汞的诡变,三者合一,一旦失控就会变成吞噬一切的毒源。若让这锅毒汤倾泻而出,整个矿洞乃至方圆十里都将沦为死地。
"你们带着孩子们退到上风处!"宋应星扯开嗓子喊道。阿雅立刻指挥祝铅姑族的族人解救被囚禁的孩童,而他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冲向失控的分馏釜。滚烫的汞蒸汽扑面而来,如同千万根细针穿刺皮肤,但他咬牙扯下道袍下摆,试图裹住剧烈震动的陶釜。
然而,沸腾的液体力量远超想象。陶釜剧烈晃动,滚烫的汞液从缝隙中喷涌而出,瞬间灼伤了宋应星的手腕。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反而将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插入陶釜的符文缝隙,试图用净化之力压制疯狂的化学反应。
"宋大人!"阿雅安置好孩子们后折返,见状立刻冲上前。她腕间的翡翠项链爆发出强光,祝铅姑族的巫傩图腾化作锁链缠绕在分馏釜上,暂时遏制了它的晃动。但釜内的反应仍在加剧,陶身的朱砂符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被腐蚀的裂痕。
裴玄霜虽然已经瘫倒在地,却仍发出虚弱的狂笑:"没用的。。。这三毒釜一旦启动,除非用活人献祭,否则根本无法停止!宋应星,看着你珍视的一切被毒雾吞噬吧!"
宋应星的眼神瞬间冰冷。他想起《天工开物补遗》中记载的古法:"遇毒需以毒攻毒,以正克邪。"他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陶釜的汞合金公式上。古老的文字在血渍中扭曲重组,与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产生新的共鸣。
分馏釜的震动稍稍减弱,但仍在持续。宋应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转头望向阿雅,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做出了决定。阿雅取出父亲遗留的朱砂砚,将里面储存的百年朱砂尽数倒入分馏釜。这些经过特殊炼制的朱砂,蕴含着祝铅姑族世代相传的净化之力。
与此同时,宋应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嵌入陶釜核心。拉丁文的驱魔箴言与朱砂符文交织,分馏釜内的蓝紫色火焰渐渐转为纯净的绯色。沸腾的液体开始平息,死亡探戈的节奏逐渐放缓,最后归于平静。
当一切终于结束时,宋应星瘫坐在地,手腕上的灼伤火辣辣地疼,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他在《天工开物补遗》中郑重写下:"技术之险,甚于猛虎。若无敬畏之心,再精妙的工艺也将成为毁灭的凶器。今以血为引,以命相搏,方解此厄。望后世工者,慎之,戒之!"
而在矿洞之外,黎明的曙光正缓缓升起。经历这场生死较量的人们知道,与兰医集团的斗争还将继续,但只要心怀正义,就一定能让天工之术重归正途,不再被邪恶玷污。
汞网迷踪
"快逃!"宋应星的怒吼被分馏釜炸裂的轰鸣撕碎。滚烫的汞银如银蛇狂舞,从崩裂的陶釜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触手。那些用活人魂魄炼成的银色面孔在雾中扭曲,空洞的眼窝泛着幽蓝磷火,正朝着人群伸出利爪。
他弯腰将昏迷的裴玄霜甩上脊背,少年透明化的皮肤下,银色脉络仍在微弱蠕动。阿雅挥舞着熔铸十字架残痕的长剑,朱砂图腾在剑刃炸开,将扑来的汞银触手斩成齑粉:"宋大人先走!我们殿后!"祝铅姑族的族人迅速结成结界,朱砂符咒在岩壁上亮起,暂时阻挡住毒雾的蔓延。
宋应星的道袍下摆已被汞液腐蚀出破洞,手腕灼伤处传来钻心剧痛。他背着裴玄霜在矿洞中狂奔,身后不断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当他们终于冲到矿洞出口时,第一缕阳光恰好刺破云层,却照见更骇人的景象——整片山谷都笼罩在银灰色的汞雾中,树木的枝叶瞬间被腐蚀成白骨,几只飞鸟坠落在地,羽毛上凝结着诡异的结晶。
"咳咳。。。"裴玄霜在他怀中轻颤,吐出的不再是汞珠,而是带着血丝的黑色黏液。少年的翡翠义眼突然迸裂,飞溅的碎片下,露出正在结晶化的汞银视网膜。宋应星瞳孔骤缩——那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无数细小的符号,仔细辨认竟是大明十三省的地图轮廓,每个州府都标注着闪烁的银点。
"这是。。。兰医集团的分舵坐标。。。"阿雅不知何时赶到,腕间的翡翠项链只剩最后几片残片在发光。她举起火把凑近,发现视网膜边缘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以汞为网,天下皆瓮"。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数十名戴着青铜面具的骑士从汞雾中冲出,他们的铠甲缝隙渗出银色液体,手中长枪枪尖滴落的汞珠在地上蚀出深坑。为首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半张布满铅泪纹的脸:"宋应星,交出裴少主,饶你全尸。"
宋应星将裴玄霜轻轻放在一块岩石后,从怀中掏出《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的朱砂符咒自动飘起,与祝铅姑族的巫傩图腾在空中重叠。他握紧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笔尖喷射出的朱砂溶液在空中画出巨大的禁锢法阵:"兰医集团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