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的血怎会如此愤怒?"卡洛斯神父的镀金十字架熔铸的铅弹枪突然卡壳,他铠甲上镶嵌的汞银在翡翠光芒下泛起裂纹。一名奴隶趁机抡起染缸的木柄,重重砸在他头盔上,金属碰撞声混着祝铅姑族的战吼,震得岩壁上凝结的汞珠簌簌掉落。
"自由!"不知谁率先喊出这个词,像点燃干柴的火星。被囚禁的奴隶们双目赤红,用牙齿咬、用手扯,将锈蚀的铁链生生挣断。有人抄起破碎的陶罐,锋利的陶片划过监工的喉咙;有人徒手握住汞银长剑,任由手掌被腐蚀也要为亲人报仇。阿雅在混乱中摸到卡洛斯掉落的铅弹,金属表面模糊的十字架残痕让她瞳孔震颤——那与瓦尔德斯神父临终前紧握的银十字架,竟有七分相似。
"他们用圣物亵渎生命!"阿雅将铅弹按在染缸边缘,祝铅姑族的朱砂咒文顺着指尖渗入金属。沸腾的血水突然暴涨,化作血色巨蟒缠住剩余的监工。她想起神父曾说:"真正的救赎,是让工具回归助人的本心。"而此刻这些用十字架熔铸的凶器,正被用来残害无辜。
宋应星撞开铁门冲入工坊时,正看见阿雅将整颗铅弹投入分馏陶釜。改良后的陶身符文全部亮起,三色净化之光与翡翠项链的光芒交织成网。卡洛斯神父疯狂转动铠甲上的汞银机关,却发现那些曾无坚不摧的金属触手,在净化之力下寸寸崩解。
"这不可能!兰医集团的活体铠甲。。。。。。"他的嘶吼被染缸炸裂声吞没。逆向旋转的血水在陶釜共鸣下冲破容器,裹挟着无数汞银碎片席卷全场。阿雅挥舞着熔铸十字架残痕的长剑,朱砂图腾与飞溅的血色碰撞,溅起的火花点燃了工坊里堆积的毒料。
混乱中,一名奴隶突然拽住阿雅:"他们在矿洞深处藏着更可怕的东西!"少年脖颈处的蛇形刺青还渗着汞液,眼中却燃起希望的火焰。阿雅转头望向宋应星,两人同时点头——兰医集团的阴谋远未结束。
当最后一名监工倒下,工坊已化作火海。宋应星在灰烬中找到半卷羊皮纸,上面用拉丁文与汉字混杂记载着:"血色胭脂不仅是染料,更是开启汞网的钥匙。。。。。。"他的手指抚过烧焦的文字,想起裴玄霜结晶化的视网膜上那些坐标,背后渗出冷汗。
阿雅则捡起卡洛斯神父破碎的铠甲残片,汞银表面残留的血色胭脂正在净化之光中褪去。她突然发现,在某个汞银花纹的缝隙里,刻着极小的祝铅姑族图腾——这意味着兰医集团早已渗透进她的族群。
"宋大人,矿洞的入口在瀑布后面。"获救的奴隶们自发组成人墙,为他们挡住可能的追兵。阿雅握紧翡翠项链的残片,感受到宋应星注入其中的净化之力仍在流动。祝铅姑族的古老歌谣在她心中响起,那是父亲教她辨认草药时哼唱的调子,此刻却成了对抗黑暗的战歌。
穿过弥漫氰化氢的通道,矿洞深处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三百口巨型染缸组成六芒星阵,缸中浸泡的不是奴隶,而是数百具穿着祝铅姑族服饰的尸体。他们胸口都嵌着汞银制成的胭脂盒,盒面雕刻的蛇形徽记正在吸收尸体的血气。
"这些是。。。我失踪的族人?"阿雅的声音在发抖。翡翠项链残片突然发出尖锐鸣响,整个矿洞开始震动。宋应星迅速展开《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的朱砂符咒自动飘起,与祝铅姑族的巫傩图腾在空中重叠。
"他们要用祝铅姑族的血脉,激活兰医集团的终极炼金阵!"宋应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嵌入分馏陶釜,"阿雅,你还记得净化大阵的口诀吗?"
阿雅闭眼凝神,祝铅姑族传承千年的咒语从她口中流出。翡翠项链的残片化作流光没入染缸,沉睡的族人们突然睁开双眼——他们的瞳孔中没有银灰色的汞毒,而是燃烧着朱砂般的火焰。那些被操控的尸体,在净化之力的感召下,竟挣脱了汞银的束缚,徒手砸向染缸。
卡洛斯神父不知何时出现在阵眼处,他的铠甲虽已残破,眼中却闪着疯狂的光:"太晚了!血色胭脂阵一旦启动,整个吕宋岛都会成为兰医集团的祭品!"他将最后一瓶血色液体倒入中央祭坛,地面的汞银纹路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
千钧一发之际,宋应星将陶釜中的净化之光引向祭坛,阿雅则用长剑挑飞卡洛斯手中的血色容器。祝铅姑族的族人们手挽手组成人链,用自己的身体阻挡能量暴走。当净化之光与血色妖阵碰撞的刹那,整个矿洞仿佛被撕裂,时空在扭曲中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以吾族之名,净化邪秽!"阿雅的呐喊混着宋应星的汞合金公式,在矿洞中回荡。翡翠项链的残片彻底化作齑粉,却在最后一刻爆发出璀璨光芒,将血色胭脂阵彻底摧毁。卡洛斯神父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被汞银反噬,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液体。
当尘埃落定,幸存的族人们相拥而泣。宋应星在矿洞的岩壁上刻下警示:"技术若被贪欲裹挟,再瑰丽的色彩也是血泪所染。"而阿雅将父亲留下的朱砂砚埋在矿洞入口,让祝铅姑族的净化之力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回程的船上,宋应星将新改良的胭脂虫培育手册交给阿雅:"真正的绯色,不该沾染鲜血。"他翻开《天工开物补遗》,在新的章节写道:"当工具成为生命的赞歌,而非死亡的帮凶,文明之火才能永恒燃烧。"远处的棉兰老山脉升起朝阳,驱散了最后一丝毒雾,为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重新披上纯净的绯色霞光。
四、净化之光
吕宋岛的椰林在狂风中扭曲成黑色的浪,棉兰老山脉深处的矿洞吞吐着紫灰色瘴气。宋应星站在船头,望着岸边此起彼伏的朱砂图腾——那是祝铅姑族人特有的战斗标记,在夜色中宛如跳动的火焰。他握紧怀中的《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夹着的汞合金公式烫得惊人,与阿雅临别时赠送的翡翠吊坠产生剧烈共鸣。
"宋大人!快看!"船员的惊呼划破海面。矿洞方向突然炸开血色烟火,上千名奴隶高举着自制武器冲出,他们手中的木柄、碎陶片都刻着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人群中央,阿雅挥舞着熔铸十字架残痕的长剑,翡翠项链迸发出的光芒将汞银守卫的铠甲烧出焦痕。
宋应星猛地扯开衣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嵌入改良后的分馏陶釜。陶身刻满的中西合璧符文全部亮起,三色光柱冲天而起:朱砂红如烈焰焚烧汞毒,银白光似利剑斩碎枷锁,淡金色光芒所及之处,奴隶们皮肤上的铅泪纹开始簌簌剥落。
"以天工之名,还尔自由!"宋应星的怒吼混着陶釜轰鸣。他展开《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的汞合金公式化作流动的光纹,与阿雅翡翠吊坠的绿光交织成网。那些被汞毒侵蚀的守卫突然僵住,他们铠甲下的皮肤开始逆向生长,铅灰色的肌肉组织逐渐恢复成健康的血色。
阿雅趁机跃上染缸,长剑劈开笼罩矿洞的氰化氢毒雾。她看见宋应星在船上指挥船员架设巨型分馏陶釜,陶身的祝铅姑族净化咒文与《天工开物》冶炼图完美融合。当三色光柱触及染缸时,那些用活人鲜血炼制的血色胭脂开始沸腾,化作无害的蒸汽升腾而起。
"不可能!兰医集团的秘术。。。。。。"卡洛斯神父从废墟中爬出,他的活体铠甲已千疮百孔,手中的铅弹枪在净化之光中扭曲变形。神父疯狂转动铠甲上的汞银机关,却发现那些曾无坚不摧的金属触手,在接触到淡金色光芒的瞬间,竟化为齑粉。
宋应星将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刺入地面,笔尖喷射出的朱砂溶液在空中织成巨大的禁锢法阵。阿雅则带领祝铅姑族人结成结界,他们额间的朱砂痣连成星图,齐声吟唱古老的镇魂曲。当歌声与净化之光共鸣时,矿洞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三百名被汞银控制的奴隶,在光芒中苏醒。
"我的眼睛。。。能看见了!"一位老者颤抖着抚摸自己重获清明的双眼,他眼角的铅泪纹已彻底消失。另一名少年看着自己恢复血色的手掌,突然放声大哭:"三年了。。。我的皮肤终于不再像金属一样冰冷!"
卡洛斯神父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掏出最后一瓶血色液体泼向分馏陶釜。然而宋应星早有准备,陶釜表面的汞合金公式瞬间流转,将血色液体分解成无害的水汽。"你输了。"宋应星的声音冷若冰霜,"当技术沦为残害生命的工具,再精妙的设计也终将被正义碾碎。"
净化之光继续蔓延,照亮了矿洞深处的秘密。三百口巨型染缸组成的六芒星阵在光芒中瓦解,缸中浸泡的祝铅姑族人尸体逐渐恢复平静。阿雅含泪抚摸着族人们的脸庞,翡翠吊坠的光芒温柔地包裹住他们,那些被汞银侵蚀的躯体,在净化之力下开始重组。
战斗结束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宋应星在矿洞的岩壁上刻下警示铭文:"天工之术,当为生民立命;若为虎作伥,必遭天谴。"阿雅则将卡洛斯神父破碎的铠甲投入熔炉,看着那些沾满鲜血的汞银在高温中化作铁水。
回程的船上,宋应星将新改良的分馏陶釜图纸交给阿雅:"以后,这些陶釜会用来净化被污染的土地,而不是炼制毒药。"他翻开《天工开物补遗》,在新的章节写道:"技术如剑,持剑者的心决定它是守护生命的盾,还是屠戮苍生的刃。愿后世工者,永远记得今日的净化之光。"
当船队渐行渐远,棉兰老山脉上空的毒雾已彻底消散。被解救的奴隶们在岸边高举刻有朱砂图腾的木牌,那些曾被血色胭脂污染的土地上,悄然钻出嫩绿的新芽。而在宋应星的船舱里,阿雅的翡翠吊坠与《天工开物补遗》交相辉映,仿佛在诉说着:只要心怀光明,再黑暗的技术阴霾,终将被净化之光驱散。
熔铸新生
战斗的轰鸣震得棉兰老山脉都在颤抖。宋应星的分馏陶釜喷射出的三色净化之光如利剑般劈开毒雾,阿雅挥舞着长剑,带领奴隶们与兰医集团的爪牙殊死搏斗。卡洛斯神父疯狂地扣动铅弹枪扳机,然而这次射出的子弹在触及净化之光的瞬间就化为齑粉。
"不可能!这不可能!"卡洛斯的脸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他铠甲上镶嵌的汞银在光芒中发出刺耳的尖叫。他将铅弹枪对准分馏陶釜,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宋应星将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刺入地面,口中念念有词:"以天工之理,破邪秽之术!"净化之光突然暴涨,如潮水般涌向卡洛斯。神父的铅弹枪在强光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金属表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不——!"随着一声巨响,铅弹枪轰然炸裂。滚烫的金属碎片四处飞溅,卡洛斯神父被气浪掀翻在地,他的铠甲也在净化之光的持续作用下迅速崩解。阿雅趁机冲上前,一脚踩住神父的胸口,长剑抵住他的咽喉。
"结束了,卡洛斯。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阿雅愤怒地说。她看着周围的废墟,染缸倾倒,血色胭脂混着汞毒在地上流淌,奴隶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卡洛斯神父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兰医集团的势力遍布世界,你们不过是在螳臂当车。。。。。。"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阿雅已经挥剑斩断了他的喉咙。
战斗结束后,硝烟弥漫的空气中仍飘散着氰化氢的甜腥气。阿雅捡起地上破碎的铅弹,上面模糊的十字架残痕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些原本象征救赎与和平的符号,却在兰医集团的扭曲下,变成了残害生命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