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光。苏简刚要迈步,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货郎说的番子举着刀冲进来,为的人高喊:“抓住那个带鱼符的!宁王有令,死活不论!”
陈姓官员突然将他推进阁楼:“快!用铜镜!张师弟说你知道怎么用!”他转身抽出腰间的刀,“记住,星图的终点不是过去,是未来!”
阁楼门“砰”地关上,苏简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怀里的双鱼符正在烫。阁楼中央的石台上,放着面青铜镜,镜面光滑如水,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身影,而是现代西安碑林的景象——林溪正举着那半块鱼符,对着一面一模一样的铜镜焦急等待,她身边站着位白老人,正是他的导师李教授!
“苏简!能看见吗?”镜中的林溪对着空气大喊,“李教授说这是时空共振!把银符放在镜面上,用双鱼符激活!”
铜镜突然震颤,苏简摸出菱形银符,按在镜背的凹槽里。双鱼符自动飞到镜面两侧,蓝光瞬间填满整个阁楼,镜中的现代景象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看见林溪脸上的痣,和刚才巷子里那姑娘的位置一模一样。
“洪武三年的陈官员,是太医院的先祖!”李教授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你母亲的研究,张译官的星图,都是为了完善这个时空通道!”
镜中的蓝光与古籍的星图产生共鸣,苏简看见无数符号从镜面涌出,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星轨。洪武三年的番子撞门的巨响,和现代林溪那边的警笛声,在蓝光中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该回去了。”镜中的林溪朝他伸出手,“记住陈官员的话,终点是未来。”
双鱼符突然爆出强光,苏简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被卷入了温柔的漩涡。最后一眼,他看见陈官员举着刀挡在门前,背影与母亲实验室里的照片重叠,他们腰间的香囊与手链,在不同的时空里闪烁着同样的光。
再次睁眼时,刺眼的白光变成了熟悉的白炽灯。林溪正扶着他,李教授举着光谱仪,屏幕上显示着“时空能量稳定”。他们还在西安碑林的阁楼里,石台上的铜镜泛着微光,镜面映出的洪武三年景象正在缓缓淡去。
“我们……回来了?”苏简摸着怀里的双鱼符,它又变成了两半,分别躺在他和林溪手中。
李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不是回来,是完成了第一次时空校准。”他指向铜镜边缘的刻痕,“这上面的波斯文,翻译过来是‘每一次观测,都会创造新的宇宙’。”
苏简看向窗外,现代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古籍上。星图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字,是陈姓官员的笔迹:“洪武三年遇异世者,符合,镜明,知未来可期。”
林溪的鱼符突然烫,与他的那半产生共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这场跨越时空的谜题,才刚刚揭开第一页。而那些在不同年代守护星图的人,无论是洪武三年的陈官员,还是万历年间的张译官,亦或是母亲和李教授,都在冥冥中传递着同一句话:
星轨或许既定,但观测者的眼睛,能点亮新的光。
星图秘钥:量子觉醒
第二章:时空错位
洪武通宝在掌心硌出浅痕。苏简盯着青石板上自己的影子,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尘灰,带来一种荒谬的真实感——他真的站在了六百多年前的长安街头,而口袋里那卷古籍,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必须找到回去的方法。”他攥紧古籍,绢帛的边缘被冷汗浸得潮。刚才路人说的“洪武三年”像道魔咒,不断在脑海里盘旋。这个年代,郑和下西洋还未开始,波斯商队刚刚获准进入西市,而张译官的祖辈,或许还在为钦天监绘制最原始的星图。
街角的茶汤铺飘来姜桂香,苏简摸出枚洪武通宝买了碗。热气模糊了视线,碗底的釉色突然映出个符号——正是古籍星图里的银粉标记,只是形状更简略,像个未完成的菱形。他抬头问掌柜:“这碗是哪来的?”
掌柜用围裙擦着手:“波斯商队带来的,说是装过星师的药,能安神。”他指了指西市方向,“他们的货栈就在那边,最近总有人半夜去敲门,说要找能‘通神’的物件。”
苏简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几口喝完茶汤,顺着掌柜指的方向走去。西市的牌坊下,几个穿皮靴的番子正盘查行人,腰间的腰牌刻着“宁”字——是宁王的人!他们手里拿着画像,画中男子的眉眼,竟和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穿着明代的官服。
“看来不止我在找古籍,他们也在找‘我’。”他低头钻进条香料巷,巷子里弥漫着安息香的味道,与母亲实验室里的气味一模一样。巷子尽头的墙面上,有人用炭笔写着行字:“镜映星图,符定乾坤”,旁边画着个箭头,指向碑林的方向。
这是林溪的笔迹!苏简的指尖抚过炭字,墨迹还没干透。难道她也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还是说,这是某个知晓未来的人留下的提示?他想起古籍里的“碑林有镜”,加快脚步往碑林赶去,沿途的店铺越来越安静,只有挂在门楣上的灯笼,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
碑林的大门虚掩着,门轴出“吱呀”的声响,像在欢迎他的到来。月光穿过牌坊,照亮了庭院里的石碑,其中一块唐代的《大秦景教碑》前,站着个穿道袍的老者,正用手指在碑上的波斯文里滑动。
“来了?”老者转身,手里拿着半块双鱼符,蓝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张小子的后人,果然没让人失望。”
苏简愣住了。老者手里的鱼符,正好能和他怀里的那半拼合!他摸出自己的鱼符,刚要说话,老者却摆手:“先别合璧,这里的番子耳目多。”他指向碑后的阁楼,“里面有面‘透光镜’,是隋炀帝时期的物件,能把星图映在墙上,只是需要双符的能量才能启动。”
阁楼的楼梯积着厚灰,显然很久没人来过。老者推开阁楼的门,里面的景象让苏简倒吸一口凉气——墙上挂满了星图,从汉代的《浑天图》到唐代的《步天歌》,最中间的位置,挂着幅与古籍上一模一样的明代星图,只是上面多了许多批注,落款是“洪武三年,张诚记”。
“张诚是张译官的祖父。”老者指着批注,“他当年和波斯星师合作,现透光镜能显影未来的星轨,就把关键信息藏在了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菱形银符,与他之前捡到的那块完全相同,“这是启动透光镜的钥匙。”
苏简的目光落在阁楼中央的石台上,那里放着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薄灰,却依旧能照出人影。他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透光镜者,光入则显影,影中藏时之门。”
“试着把鱼符放在镜座上。”老者催促道。
苏简深吸一口气,将半块鱼符嵌进镜座的凹槽。老者也放上他的那半,双符合璧的瞬间,镜面突然亮起,将墙上的星图都映了出来,无数符号从镜中涌出,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星轨,北斗第四颗星的位置,正好对着他的胸口。
“看!”老者指着镜面,里面竟映出了现代的景象——林溪正举着另一半鱼符,站在西安碑林的同一个阁楼里,身边的李教授正对着仪器记录数据。“这镜能连通两个时空,只是需要银符来稳定通道。”
镜面里的林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对着镜子大喊:“苏简!把银符放在镜面上!快!”
苏简慌忙将银符按在镜面中央。银符与双符产生共鸣,出刺目的蓝光,他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被一股力量往上托。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记住,星图的规律从未变过,变的只是看星图的人!”
蓝光中,他看见张诚与波斯星师在镜前交谈,看见母亲年轻时在实验室里研究银符,看见林溪在现代的阁楼里焦急等待。这些画面像电影般闪过,最终定格在镜中的星图上——北斗第四颗星的位置,标注着行小字:“心之所向,即为归途。”
“再见了,张小子的后人。”老者的身影在蓝光中渐渐淡去,“告诉未来的人,洪武三年的星,和他们看到的是同一颗。”
强光突然消失,苏简踉跄着后退,现自己还站在现代的阁楼里,林溪正扶着他,李教授举着光谱仪,屏幕上显示着“时空能量已稳定”。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石台上的透光镜上,镜面里的明代景象,正缓缓淡去,只留下淡淡的星图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