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卫的弩箭在混乱中失去准头,大多射在石壁上,箭簇的幽蓝在能量流中迅褪色。赵崇渊趁机扑向衡星器,将龟甲碎片按在节点核心,同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光球上。
“爆!”
整个石室在巨响中震颤。蓝红能量突然炸开,形成道巨大的光盾,将黑衣卫全部弹飞,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李公公被光盾的冲击波掀翻在地,挣扎着想去捡掉落的吸星石,却被王敬之用石块砸中手腕。
“你的时代结束了。”赵崇渊站在光球中央,能量流在他周身形成道旋转的光茧,那些曾被李公公控制的黑衣卫在光中纷纷倒地,颈间的异化纹路渐渐消散——节点的净化之力正在瓦解噬星教的控制。
李公公看着自己的手在光中变得透明,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不……不可能……”他突然抓起块碎石砸向节点,却被光茧弹回,碎块恰好嵌进他的胸口,“我谋划了这么久……”
王敬之捡起地上的弯刀,刀尖指着李公公的咽喉:“谋逆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赵崇渊按住他的手。光球的能量流此刻变得温和,蓝红两色在石台上交织成太极图:“让他看着。”他指向节点核心,那里正投射出幅星图,地球的能量场在新星遗迹的光芒中安然旋转,“让他看看,他想毁掉的,是多少人用命守护的平衡。”
李公公的目光在星图上凝固,眼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当光茧的能量渗入他的经脉时,这位前公公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原来……真的有天意……”
石门再次打开时,晨光顺着缝隙涌入,照亮了石室里的狼藉。赵崇渊扶着王敬之走出溶洞,现鸣沙山的沙丘已重新排列,在阳光下拼出个巨大的“和”字——是节点能量与地球磁场共鸣的结果。
远处传来牧民的欢呼,他们举着盛满清泉的皮囊,泉水里能看见游动的星光。王敬之的伤口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那些被能量灼伤的痕迹正慢慢淡化,像被温柔的手轻轻拂过。
赵崇渊最后看了眼溶洞深处,光球的蓝红光芒透过石门的缝隙渗出,在沙地上画出道细长的光带,像条连接天地的纽带。他知道,这场对峙的真正赢家不是自己,是藏在星轨里的平衡之道——它永远在那里,等着心怀敬畏的人去守护。
浑天仪秘史:万历星轨密码
第10章决战时刻
光球的蓝红光芒突然被刀锋劈开。李公公的弯刀划出道幽蓝弧线,直取赵崇渊咽喉,刃面的星陨沙在能量流中炸开细小的火星,像群被惊动的萤火虫。他身后的黑衣卫如潮水般涌来,手里的短刀都缠着浸过星陨沙毒液的黑布,接触到节点光流的刹那,竟冒起青烟。
“结阵!”赵崇渊嘶吼着将衡星器抛向半空。铜珠在光球的映衬下突然炸开,银线如网般铺开,将王敬之与三个老监生护在中央——这是老马教的“四星阵”,以四人的血为引,能借节点的能量形成防御屏障。
王敬之的反应最快。他咬破指尖,将血按在身前的“天璇”位,测天镜的碎片在他掌心突然亮起,反射的红光逼退最先扑来的两个黑衣卫。老监生们也迅归位,星盘、罗盘、龟甲在各自的星位上出微光,与银线交织成坚固的光盾。
但李公公的人马实在太多。右侧的老监生刚挡住三柄短刀,后腰就被偷袭的黑衣卫刺穿,老人闷哼一声,血溅在龟甲上,原本亮起的“天玑”位顿时黯淡。光盾出现道缺口,幽蓝的刀光立刻趁隙而入,划破了王敬之的胳膊。
“赵崇渊!你的阵快破了!”李公公的笑声里带着残忍。他亲自守住石门,弯刀每劈出一刀,就有一道黑气撞向光盾,那是吸星石的力量,正一点点吞噬节点的能量,“识相的就交出激活口诀,咱家还能留你个全尸!”
赵崇渊的腕间血线突然刺痛。他看见光球的蓝红能量正在减弱,光盾的银线变得像蛛丝般纤细,王敬之的胳膊已经开始黑——星陨沙的毒液正在顺着伤口蔓延。三个方向的攻势越来越猛,左侧的老监生已经力竭,星盘在他怀里出哀鸣般的嗡鸣。
“用‘转星术’!”濒死的老监生突然嘶吼,他拼尽最后力气将龟甲砸向赵崇渊,“老马说……必要时可借节点倒转星轨!”
龟甲在半空炸开,碎片映出的星图突然倒转,北斗七星的位置竟与新星遗迹重合。赵崇渊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老马传授的口诀,那些看似晦涩的音节此刻突然清晰——这不是法术,是借节点能量暂时逆转局部引力的方法。
“王敬之!守住阵眼!”赵崇渊突然盘腿坐下,任凭黑衣卫的刀砍在光盾上,指尖在石台上飞画出倒转的星图。光球的能量流在他掌心突然回旋,像条被激怒的蛇,蓝红两色相互缠绕,形成个旋转的漩涡。
“疯了!他想同归于尽!”李公公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认出这是《禁星录》里记载的禁忌之术,逆转星轨的同时会引能量风暴,轻则震碎五脏六腑,重则让整个节点崩塌。
赵崇渊的意识已经沉入能量漩涡。他看见无数星子在眼前旋转,新星遗迹的红光与补星的蓝光在节点核心激烈碰撞,却在他的引导下渐渐形成平衡的螺旋。老马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转星非逆转,是寻新衡,心正则力顺。”
“以吾之血,引星倒转!”他猛地睁眼,血线顺着掌心的星图注入节点,光球突然出震耳欲聋的嗡鸣,蓝红能量如海啸般涌出,所过之处,黑衣卫的短刀纷纷脱手,人也被掀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
王敬之趁机拖着受伤的胳膊扑向李公公。他将测天镜的碎片狠狠扎向对方的腰侧,那里是吸星石的位置,碎片接触的瞬间,出滋滋的灼烧声,黑气从李公公的袍角喷涌而出。
“找死!”李公公疼得怒吼,弯刀反手劈向王敬之,却被突然暴涨的红光弹开。赵崇渊的转星术已经起效,节点的能量流形成道旋转的光柱,将所有黑衣卫困在其中,他们的身体在光柱里悬浮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抓住的风筝。
但李公公还有后手。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镶嵌的吸星石,黑石在光柱中出刺目的黑光,竟开始吞噬节点的能量,光柱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暗:“咱家早就准备好同归于尽!这节点毁了,谁也别想得到!”
赵崇渊的嘴角溢出鲜血。转星术的反噬让他五脏六腑像被揉碎,可他看着光柱中挣扎的王敬之,看着那些被异化的黑衣卫眼中渐渐恢复的清明,突然明白了转星术的真正含义——不是逆转星轨,是逆转人心的戾气。
“以我为引,众星归位!”他猛地站起,将全部心神沉入光球核心。节点的能量流突然改变方向,蓝红两色在光柱中形成巨大的太极图,那些被吸星石吞噬的能量开始逆流,带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是被解救的人心之光。
李公公出绝望的尖叫。吸星石在他胸口剧烈震颤,黑石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在太极图的光芒中炸开。他的身体被能量流托起,袍角在光中化作飞灰,露出里面早已被黑石侵蚀的枯骨,却在接触蓝红能量的刹那,泛起温柔的白光。
“原来……是这样……”李公公的声音变得像个孩童,他望着光球中的星图,枯槁的手指在空中虚画着什么,最终化作道青烟,融入能量流中。
光柱渐渐散去时,黑衣卫们纷纷落地。他们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脖颈处的异化纹路已经消失,眼神里的凶戾被茫然取代。王敬之的胳膊虽然还在黑,但毒液已经停止蔓延,节点的能量正顺着伤口缓缓净化毒素。
三个老监生的尸体静静躺在石台上,他们的血与节点的能量流汇成细小的溪流,在地面画出道完整的星图。赵崇渊跪在他们面前,将衡星器的碎片放在尸体旁,那些碎片在能量流中渐渐合拢,形成个微型的浑天仪。
“结束了。”王敬之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扶着赵崇渊站起来,两人的影子在光球中交叠,像极了上古星图中的双子星。
当他们走出溶洞时,鸣沙山的星空格外清澈。新星遗迹的红光与补星的蓝光在天际形成道巨大的彩虹,彩虹的尽头正对着节点的方向,像座连接天地的桥梁。远处的牧民说,昨夜看见山中有巨龙腾飞,龙吟震得泉水都泛起了星光。
三个月后,南京城的钦天监多了座新碑。碑上没有刻字,只嵌着七颗星陨沙,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中央是块透明的晶石,里面封存着节点的一缕能量,在阳光下流转着蓝红两色的光。
赵崇渊没有再担任钦天监监正。他带着王敬之走遍了能量网络的每个节点,在昆仑山的冰川下找到了羲和后人的遗迹,在东海的深渊里现了上古的能量引导装置,证明守护平衡的使命从远古就已传承。
李公公的故事被改编成警示歌谣,传唱在市井之间。人们说他化作了星空中的颗暗星,永远绕着节点旋转,提醒后来者莫要被野心吞噬。而那些被解救的黑衣卫,大多成了节点的守护者,在鸣沙山附近开垦绿洲,他们种出的庄稼里,总能找到闪烁的星陨沙。
赵崇渊晚年时,将浑天仪的秘密写成手札,封存在钦天监的秘库深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所谓星轨,从不是天定的命运,是人心走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