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终局伏笔
记忆囚笼:超立方体中的火劫秘语
恒温湿度仪的警报声在特藏室里格外刺耳。赵莽的指尖刚触到《火劫录》泛黄的纸页,第七页的空白处突然泛起银蓝色涟漪,八个顶点的立方体在光晕中缓缓旋转,每个面的璇玑玉纹路都在流动,像活过来的星图。他猛地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展柜,玻璃倒影里,立方体的虚影竟穿透纸面,在空气中投射出四维超立方体的轮廓——那些交错的棱边,角度精准得如同用激光校准,绝不可能是明末工匠的手笔。
“68%湿度是临界点。”门口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考古所的陈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立方体的蓝光,“王恭厂爆炸当天的空气湿度记录,就是这个数字。李之藻的手稿里藏着的,不是灾异,是坐标。”
赵莽的恒温仪突然自动关机,屏幕上残留的湿度曲线,恰好与超立方体的其中一个面重合。他想起三个月前在王恭厂遗址出土的璇玑玉,玉面凹槽的角度与手稿图形的棱边完全一致,当时以为是巧合,此刻才明白,那玉根本是解开立方体的钥匙。
第七页的立方体突然停顿,其中一个顶点弹出细小的字迹:“八面藏八劫,劫劫有回响。”
“李之藻是徐光启的门生,懂西洋几何,更通周易。”陈教授的指尖在空气中虚画,沿着超立方体的棱边勾勒出复杂的轨迹,“这超立方体的八个面,对应着王恭厂爆炸前的八次小型灾异,每次灾异的发生地,连起来就是四维空间的投影坐标。”
赵莽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自动弹出王恭厂遗址的三维模型。当他将璇玑玉的扫描图拖入模型时,超立方体的其中一个面突然亮起,浮现出李之藻的批注:“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地鸣如雷,气团如球,是为‘火劫’前兆,其心在琉璃厂。”
“琉璃厂?”赵莽的瞳孔骤缩,那里现在是国家图书馆的古籍库房,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你的意思是。。。”
“火劫的能量没有完全消散,藏在四维空间的夹层里。”陈教授的声音压得极低,指着立方体中心的光点,“李之藻发现,每次湿度达到68%,夹层就会出现缝隙,超立方体是他画的‘囚笼’,用来困住溢出的能量,防止二次爆炸。”
话音未落,特藏室的灯光突然闪烁,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硫磺味——与王恭厂遗址土壤里检测出的硫化物气味一模一样。超立方体的虚影开始剧烈震颤,其中一个面的璇玑玉纹路突然断裂,露出后面模糊的影像:明末的琉璃厂上空,悬浮着与此刻相同的蓝色光球,李之藻正举着璇玑玉,口中念念有词。
“他在用玉的纹路引导能量!”赵莽抓起桌上的璇玑玉复制品,按在手稿的立方体中心。银蓝色光晕突然收敛,在纸页上投射出更精细的刻度,“这些刻度是湿度变化曲线,对应着不同年份的68%临界点,最近的一次就在今天午夜。”
陈教授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从公文包掏出份泛黄的信笺,是考古队在李之藻墓中发现的:“‘记忆囚笼’需以同源之物为钥,玉碎则笼开,劫火复燃。”他指着信笺末尾的朱砂印,“这是徐光启的私印,说明他也参与了此事,所谓‘火劫秘语’,根本是他们留给后人的警告。”
超立方体的其中一个顶点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纸页上晕开,形状与王恭厂爆炸的冲击波轨迹完全吻合。赵莽突然想起遗址出土的人骨,齿缝里残留的晶体物质,成分与此刻空气中的硫磺味高度相似——那不是普通的爆炸残留物,是四维空间能量的固态形式。
“李之藻的手稿不是记录,是封印。”赵莽的指尖抚过立方体的棱边,突然明白那些几何图形的真正用途,“每个面的璇玑玉纹路都是一道锁,需要在对应湿度下用璇玑玉激活,否则到了午夜,能量溢出,现代的琉璃厂会变成第二个王恭厂。”
陈教授的手机突然收到气象预警:今夜湿度将持续攀升,午夜前后达到68%。“我们只有七个小时。”他将八块璇玑玉复制品在桌上排开,“每块玉对应一个面,需要按灾异发生的顺序激活,错一个就会触发反效果。”
第一块璇玑玉贴上“地鸣”面时,特藏室的墙壁突然轻微震动,监控屏幕上闪过明末工匠的虚影,正在琉璃厂搬运火药——那是王恭厂爆炸的导火索,此刻竟以记忆投影的形式重现。赵莽的恒温仪重新启动,显示当前湿度61%,距离下一个临界点还有47分钟。
“这些不是幻觉,是被能量记录下来的记忆。”陈教授的眼镜片反射着虚影,“李之藻发现,四维空间能储存事件的记忆,‘记忆囚笼’不仅困着能量,还困着真相——王恭厂爆炸不是意外,是人为引导的能量实验。”
第二块玉贴上“气团”面时,虚影变成徐光启与李之藻的对话,声音模糊却能辨认:“西洋几何与东方璇玑,竟能算出同个结果,此劫或为天数,亦为人祸。”赵莽突然注意到,徐光启手中的图纸上,有与超立方体相同的几何图形,只是多了个现代才有的能量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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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早就发现了四维空间!”赵莽的呼吸变得急促,“徐光启接触过西方传教士,或许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超前的知识,与李之藻的璇玑术结合,才创造出这‘记忆囚笼’。”
随着第七块玉归位,特藏室的温度骤降,空气中的硫磺味浓得呛人。超立方体的最后一个面亮了起来,上面没有灾异记录,只有一行狂草:“玉碎则笼开,笼开则劫现,唯有人心之坚,可抵四维之力。”
午夜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湿度仪的数字跳到68%的瞬间,最后一块璇玑玉突然发烫。赵莽的指尖被烫得刺痛,却在接触纸面的刹那,看见李之藻临终前的画面:他将璇玑玉按在立方体上,口中念的不是咒语,是《农政全书》里的句子,关于“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
“原来秘语不是咒语,是顺应。”赵莽突然松开手,璇玑玉没有按预想的嵌入,而是悬在立方体上方,“李之藻想告诉我们,困住能量不如引导它,就像治理水患,堵不如疏。”
超立方体的光晕突然变得柔和,八个面的能量顺着璇玑玉的纹路缓缓流动,在纸页上组成完整的星图,终点指向王恭厂遗址公园的湖心亭——那里正是当年能量爆发的中心点。陈教授的手机自动生成导航路线,终点的备注是“能量自然消散点”。
当第一缕月光透过特藏室的窗棂照在《火劫录》上时,超立方体的虚影渐渐隐去,纸页恢复了普通古籍的模样,只有第七页的空白处,留下淡淡的璇玑玉纹路,像个温柔的印记。湿度仪的数字开始回落,硫磺味彻底消失在晨光里。
赵莽收起璇玑玉复制品,发现其中一块的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是李之藻的笔迹:“所谓囚笼,囚的不是能量,是后人的恐惧。秘语藏于几何,答案归于人心。”
陈教授将手稿小心翼翼地放回恒温箱,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泪光:“徐光启和李之藻用三百年前的智慧,给了我们一个启示——面对未知,既要懂规则,也要敢变通。”
特藏室的门缓缓关上,将超立方体的秘密重新封存。赵莽回头望了眼古籍库房的方向,仿佛还能看见李之藻举着璇玑玉的身影,在明末的月光下,为三百年后的我们,画下一道跨越时空的安全线。那些几何图形与璇玑纹路,终究不是困住记忆的囚笼,是连接古今智慧的桥梁,在湿度68%的临界点上,轻轻诉说着关于恐惧与勇气、禁锢与疏导的永恒秘语。
墨中玄机
特藏室的恒温箱发出轻微的嗡鸣,小林的全息建模在《火劫录》手稿上方展开,超立方体的几何线条与南京地陷区的量子隧道模型渐渐重叠,淡蓝色的重合数据在空气中跳动,最终定格在92%。赵莽的指尖悬在第七页的空白处,那里的银蓝色光晕还未完全散去,隐约能看见璇玑玉粉末的分子在纸上排列成细小的晶格,像片微缩的星空。
“明代南京的年平均湿度,恰好是68%。”小林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调出史料库里的《天工开物》节选,“李之藻在墨条里掺璇玑玉粉末时,肯定算准了这一点——只有在与当年湿度相同的环境下,分子才能重新排列成超立方体,就像给记忆上了把时间锁。”
赵莽突然想起王恭厂遗址出土的砚台,砚池边缘的凹槽形状,与手稿上超立方体的其中一个面完全吻合。他将恒温仪的湿度固定在68%,果然看见粉末分子开始沿着凹槽的轨迹流动,在砚台里拼出半阙《易经》卦象——正是南京地陷区发现的量子隧道入口处刻着的那半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