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早留了后路。”王老五钻进去时,听见身后传来巨石坠落的轰鸣,第六厅的塌方已经开始了。他回头看见赵莽正将狼血拓图塞进岩缝,图上的红点闪烁得越来越快,像颗即将爆炸的火星。
爬到排气道中段,赵莽掏出《武备志》,书页在气流中哗哗作响。“妄动则山怒”的下一句终于看清:“心显三闪,人必远避”——原来红点闪烁三次后,就到了火山喷的临界值。他数着图上的闪烁,已经是第二次。
金允文的测高仪突然出刺耳的鸣叫。水晶屏上显示,火山口的海拔正在以每刻钟一尺的度下降,这是岩浆房膨胀的典型特征。“长白山的火山口是活的!”朝鲜观星使的声音颤,“那些机关不仅是防御,更是释放压力的阀门,萨哈廉把阀门堵死了!”
黑煞在前面出焦躁的嗥叫。赵莽加快爬行,看见通道尽头透出天光——那是火山口外侧的雪坡。当他们爬出排气道,第三次闪烁恰好生在狼血拓图上,紧接着,整座长白山出低沉的咆哮,脚下的雪地开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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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密道入口的方向,浓烟正从各个透气孔涌出,像头苏醒的巨兽在吐息。赵莽知道,萨哈廉的军队怕是永远也出不来了,他们强行突破的不仅是机关,更是人与自然的约定。
黑煞对着火山口长嗥,声音里带着敬畏。赵莽将狼血拓图铺在雪地上,任由雪花覆盖那些闪烁的红点。他忽然明白,《武备志》的警告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前人用无数次灾难换来的教训——密道里的每个机关,都是长白山呼吸的鼻孔,妄动者,终将被山的怒火吞噬。
雪越下越大,很快覆盖了他们的足迹。赵莽最后看了眼那座正在怒的大山,狼血拓图上的红点已经消失在风雪里,但他知道,只要有人还想强行闯入密道,长白山就会再次亮起警示的红光,用最原始的方式,守护着自己的心跳。
第九章密道中的真相
硫池残玺
赵莽的火把照在硫磺池水面时,那些翻滚的黄色气泡突然炸开,露出池底青黑色的轮廓。不是《武备志》说的温玉,也不是岩画里的赤色液体,而是块半埋在矿砂里的玉玺残片——断裂处的纹路,与《龙脉惊变》残卷记载的真玉玺缺口,严丝合缝。
“是它!”王老五的烟锅子“当啷”掉在地上。池底残片渗出的银白色液体正顺着矿砂蔓延,在水面形成奇异的波纹,与赵莽怀里狼血拓图上的纹路产生共振,像两条相遇的蛇在水中交缠。
黑煞突然跳进硫磺池,玄色的狼毛沾了液体,竟泛起与残片相同的光泽。它用爪子将残片扒出水面,赵莽这才看清,残片上刻着的不是山形图,而是半阙女真文咒语,翻译过来正是“龙脉惊变,血玉相生”。
“原来‘龙脉之心’不是实物,是这池硫磺水。”赵莽将狼血滴进池里,血珠没有散开,反而被银白色液体包裹,形成悬浮的血珠——这正是《龙脉惊变》描述的“血玉共鸣”:真玉玺的残片能与狼血产生反应,假玺则只会让血液溶解。
池边的岩壁突然震颤,是后金军队炸开了最后一道石门。萨哈廉的怒吼声越来越近:“把那池子炸了!本贝勒要看看什么龙脉之心!”
金允文迅用皮囊装取硫磺水:“这液体含硫量是普通温泉的十倍,混着真玉玺的玉髓,才能与狼血共鸣。女真先祖故意把残片沉在这儿,就是要用硫磺水保护它。”
赵莽将残片塞进贴身的皮囊,狼血拓图在接触残片的瞬间,未完成的山形图突然自动补全——原来残片才是激活全图的钥匙,之前他们看到的,只是缺了核心的半成品。
黑煞对着硫磺池长嗥,声音让水面的波纹形成漩涡。赵莽恍然大悟:“这池子连通着火山口!漩涡的转就是压力计,现在的度,离喷最多只剩一个时辰!”
他们跟着狼王往应急通道跑,身后传来炸药的轰鸣。萨哈廉果然炸了硫磺池,却不知池底的岩浆房被引爆,滚烫的硫磺水混着岩浆顺着密道蔓延,所过之处,狼血拓图上的纹路全部变红,像在标注死亡区域。
“《武备志》说‘心藏于水,非力可夺’,真是半点不假。”赵莽望着身后冲天的火光,“萨哈廉想要残片,却毁了唯一能保存它的硫磺水,现在残片离开液体,用不了多久就会风化。”
王老五突然指着通道尽头:“看那岩画!”画里女真先祖将完整的玉玺投入硫磺池,池水上方便是长白山主峰,原来他们故意将玉玺击碎,只留残片在此,就是怕后人滥用龙脉之力。
黑煞将残片放在岩画前的石台上,银白色液体与画中流出的线条融为一体。赵莽这才明白,所谓“龙脉惊变”,是指当完整玉玺重现,硫磺池会引火山喷——先祖用这种方式,确保玉玺永远无法复原。
当他们冲出密道时,长白山开始喷。硫磺池的压力顺着应急通道释放,形成冲天的烟柱。赵莽回头望,看见萨哈廉的军队被岩浆困在第七厅,那些抢夺残片的士兵,手中的玉片已经开始风化,变成黑色的粉末。
黑煞对着火山口长嗥,声音里带着解脱。赵莽将狼血拓图与残片一起埋进雪岭,按女真习俗,只有让它们回归长白山,才能平息山怒。硫磺水在雪中留下银白色的痕迹,很快被新雪覆盖,像从未存在过。
“原来龙脉之心,是山的心跳。”赵莽望着喷的火山,“真玉玺是让心跳正常的药,假玺是催命的毒。女真先祖碎玺沉池,不是破坏,是守护。”
金允文收起记录共鸣现象的册子:“或许《武备志》故意说错‘龙脉之心’是玉石,就是要误导贪心的人。真正的秘密,从来只藏在狼血与硫磺水的共鸣里。”
雪岭的风带着硫磺味吹来,黑煞的皮毛渐渐恢复玄色。赵莽知道,只要这头狼还在,只要硫磺池的水还在流动,长白山的心跳就会继续,而那枚残片,不过是先祖留给后人的警示:有些力量,永远不该被唤醒。
硫衡之道
赵莽的狼血拓图浸入硫磺池时,水面突然腾起青雾。那些原本标注密道结构的纹路开始重组,在雾气中形成幅动态的火山剖面图——七处熔岩大厅像七个漏斗,正将地下的硫磺气体导入三条暗河,而“龙脉之心”的位置,赫然是个巨大的吸附装置,玉玺残片就在装置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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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密道不是藏宝的,是泄洪的。”王老五的烟锅子掉进池里,溅起的水花让雾气更浓。图上新显的女真文注解翻译过来是“七厅导气,三脉疏水,玉镇其冲”,分明是套完整的火山能量平衡系统。
赵莽将玉玺残片重新放回池底的凹槽,残片接触硫磺水的瞬间,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孔洞,像块多孔的海绵,正贪婪地吸附着水中的硫磺。他想起《龙脉惊变》里“水银镇龙脉”的记载:水银能吸附地脉中的毒素,而这玉玺残片的玉质里含有的特殊成分,竟能吸附过量的硫磺,原理如出一辙。
“以毒制衡。”金允文用银针测试水质,针尖接触残片周围的水时,原本黑的银尖渐渐恢复光泽,“硫磺浓度降低了!这残片就像天然的过滤器,当硫磺浓度过阈值,就会自动吸附,保证火山不会因压力过大喷。”
黑煞对着装置低吼,玄色的狼毛在硫磺蒸汽中泛着银光。赵莽注意到,狼王每次饮水,都会特意舔舐残片周围的水域——狼血里的铁元素能辅助残片分解硫磺,这正是女真先祖驯化狼群守护此地的原因:狼与玉,是平衡系统的两个齿轮。
远处传来萨哈廉的咆哮,后金军队已经突破到第六厅。“把那破玉砸了!本贝勒不信镇不住这破山!”炸药的轰鸣让密道剧烈震颤,七处大厅的“漏斗”装置开始错位,导入暗河的硫磺气体带着刺耳的尖啸,显然已经失衡。
赵莽展开重组后的山形图,现第三厅的漏斗装置偏移了半尺,正是萨哈廉之前强行突破的石碾阵位置。“他毁的不只是机关,是泄洪道。”赵莽指着图上急剧上升的硫磺浓度曲线,“现在残片的吸附度赶不上气体泄漏的度,火山喷只是时间问题。”
王老五突然指着装置底座:“看这凹槽!”底座上刻着与七处大厅对应的刻度,每个刻度旁都有狼爪印——显然,调整漏斗装置的正确方法,是让黑煞的狼群按特定位置踩踏机关,而非用炸药硬炸。
黑煞纵身跃向第三厅的方向,狼群紧随其后。赵莽知道,狼王要去手动复位漏斗装置。他和金允文则留在龙脉之心,用狼血浸泡残片,加它的吸附效率——狼血中的铁元素与玉质反应,能让孔洞扩张三倍。
当第一缕硫磺气体重新被导入暗河,赵莽终于读懂了《龙脉惊变》“水银镇龙脉”的深意。无论是水银吸附地脉毒素,还是玉玺残片吸附硫磺,古人都明白同一个道理:对抗自然之力,不能靠蛮力,要靠引导与平衡。
萨哈廉带着残兵冲进第七厅时,正看见赵莽将残片放回凹槽。后金贝勒举刀就砍,却被突然喷出的硫磺蒸汽逼退——那是装置复位后排出的第一批净化气体,带着玉石的清冽,与之前的刺鼻气味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