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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续(第1页)

第四卷:机枢的新途

第十章从凶器到工具

齿轮里开出的煤火

赵莽将血滴子的齿轮嵌进钻井机时,辽东的冻土正裂开细密的纹路。铜制齿牙咬住螺旋钻杆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墨修的话:“最锋利的刀刃,磨圆了就是最好的碾盘。”此刻机枢转动的嗡鸣里,分明藏着济南府墨家大院那台引力机枢的平衡韵律。

“这玩意儿能行?”后金骑兵莽古尔泰攥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白。他脚边的佛郎机炮炮管锈迹斑斑,药室里残留的硫磺味混杂着冰雪的寒气——去年冬天,就是这门炮因火药不纯炸膛,掀翻了半个军器坊。

赵莽没有答话,只是转动改良后的衡木。血滴子改造的核心齿轮开始旋转,带动螺旋钻杆缓缓下沉,钻入冻土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墨家的“五衡分度”刻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每道刻度都对应着不同煤层的硬度,确保钻杆既不会因用力过猛崩裂,也不会因力道不足停滞。

“墨家的引力机枢,讲究‘力出一源,平衡四方’,”他指着机括上的指针,当指针偏离中线时,血滴子的红光便会轻微闪烁,“就像这钻井,太深会塌,太浅出不了好煤,得像给病人号脉,轻重都要恰到好处。”

三日后,第一缕煤烟从钻井口升起时,莽古尔泰的眼睛亮了。乌黑的煤块被绞盘吊出时,断面闪着金属般的光泽,用指甲一划便留下清晰的痕迹——这是能让火药燃烧更充分的“烟煤”,比辽东常用的木炭火力强三成,却不会像硫磺那样腐蚀炮管。

“佛郎机炮炸膛,不全是手艺的错,”赵莽用煤块在雪地上画着燃烧公式,“木炭火力不稳,硫磺杂质太多,只有这煤炭,烧起来匀匀缓缓,能让炮弹飞得又远又准——但前提是,这炮得用来守疆,不是用来屠城。”

他改造的不仅是钻井机。血滴子的齿轮被拆分成三组:一组带动钻杆,用的是墨家衡木的“省力杠杆”;一组控制绞盘,融了西洋螺旋的“匀传动”;最后一组连接着筛选筛,能把煤粉与石块分离开,竟是从血滴子的“反向止杀”机关改来的。

“你看这筛子的摆动幅度,”赵莽让莽古尔泰按住衡木,“过这个刻度,筛网就会自动减,免得煤粉飞扬——就像当年血滴子不肯伤人,现在它也不肯浪费一块好煤。”

那日午后,军器坊的工匠们围着新出炉的炮弹啧啧称奇。用烟煤烧制的火药呈深褐色,颗粒均匀,点燃时没有刺鼻的浓烟,只出沉稳的“轰”声,弹丸在雪地上砸出的坑洞边缘整齐,显然弹道稳定了许多。

“这才是佛郎机炮该有的样子,”老工匠抚摸着光滑的炮管,上面还保留着血滴子齿轮的纹路,“当年西洋人把它卖给我们时,只教了怎么填火药,没说这铁家伙也认煤的脾气——就像那血滴子,不认谁的刀快,只认谁的心正。”

赵莽忽然在钻井机的底座上,现个熟悉的符号——正是机巧穷奇图纸上的“非攻”刻痕。他想起墨修送的那枚守心珠,此刻正嵌在衡木的支点处,珠子转动时,钻井机的震动便会减轻几分,像是在提醒使用者:所有力量都该有温柔的一面。

深夜,莽古尔泰带着一筐新煤来找赵莽。篝火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这位曾信奉“刀枪说话”的骑兵,此刻正笨拙地用煤块拼着“守”字。“济南府的墨先生说,”他声音有些涩,“最好的防御,是让百姓家里有煤烧,锅里有饭煮——这比炸掉对方的城楼管用。”

赵莽教他调试钻井机的“煤层识别”功能。当钻杆遇到可以民用的浅层煤时,血滴子改造的预警器会出柔和的绿光;若碰到适合军工的深层煤,则亮起红光——这是从“防御杀伤”模式改来的新功能,只是现在,两种光都代表着“生”,而非“杀”。

三日后,佛郎机炮在辽河岸边试射。炮弹没有飞向假想的敌营,而是精准地落在冰面的裂缝处,炸开的冰层正好形成一道临时堤坝,挡住了即将漫过屯田的春汛。围观的军民爆出欢呼时,赵莽看到钻井机的齿轮正在阳光下转动,将新采的煤炭输送到远处的炼铁炉——那里正熔铸着农具,而非兵器。

“这才是‘凶器变工具’,”莽古尔泰递过来一碗热茶,茶水里飘着几片玉米叶,是赵莽从济南带来的种子长出的,“血滴子的齿轮钻进地里,能挖出取暖的煤;佛郎机炮的炮口对着冰面,能护住百姓的田。墨先生说的‘非攻’,原来不是不打仗,是把打仗的本事,都变成让日子过下去的本事。”

消息传回济南府,墨修托人送来新的齿轮图纸,上面标注着“可改水车”的字样。赵莽按图施工,将钻井机的螺旋杆换成水车叶片,果然能带动石磨研磨玉米粉,煤火烤制的玉米饼子香飘满营时,连最顽固的老兵都承认:这比刀光剑影让人踏实。

离辽东那日,赵莽站在钻井旁,看着工匠们给机器罩上棉套防冻。血滴子改造的齿轮上,已积了层薄薄的煤尘,却依然转动灵活,像是在诉说着个简单的道理:齿轮的齿牙可以咬合钻杆,也可以咬合水车;火药的威力可以推动炮弹,也可以推动水泵——关键看握住操纵杆的手,想让它往哪个方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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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古尔泰送他到辽河渡口,新造的佛郎机炮就架在岸边,炮口被改成了输水管道,正往田里灌溉春水。“等玉米熟了,”他指着远处的屯田,“我让信使给济南府送两袋,也算这齿轮没白跑一趟。”

船行至渤海湾时,赵莽打开油布,里面是枚从钻井机上换下的旧齿轮。齿牙间还沾着辽东的煤屑,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块被岁月磨圆的玉石。他忽然明白,墨家的“非攻”从来不是软弱,是像这齿轮一样,懂得把尖锐藏起来,用转动的力量滋养出生活的烟火——就像那从凶器变成工具的血滴子,最终在冻土深处开出的,不是硝烟,是能温暖人间的煤火。

齿轮合璧的警讯

赵莽将钻井机的最后一枚齿轮归位时,辽东的晨光正漫过佛郎机炮改造的输水管道,在雪地上投下道弯弯的光带。铜制齿牙咬合的脆响里,忽然混进串陌生的脚步声——是那位曾见过几次的西班牙传教士,他捧着本厚重的羊皮书,披风上还沾着渤海湾的盐霜。

“我在岸边看了三天,”传教士的汉语带着水汽,“这台从血滴子变来的钻井机,比马尼拉总督的攻城炮更像‘奇迹’。”他掀开羊皮书的封面,《远西奇器图说》的完整版本在晨光里展开,其中缺失的“螺旋平衡术”章节赫然在目,插图竟是台融合了衡木与螺旋的机械,与墨家的引力机枢如出一辙。

赵莽的指尖落在“螺旋与衡木的共振频率”批注上,拉丁文与汉文并排写着“转与摆幅需成黄金比”,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就。传教士指着插图角落的签名,那是个陌生的名字,却画着个与墨修扳指上相同的“巧传则求其故”印章。

“这是十六年前,我师父与济南墨家的通信手稿,”传教士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临终前说,《远西奇器图说》少了墨家的平衡术,就像人缺了条腿,站不稳的。”他忽然按住赵莽的手,不让他继续转动钻井机,“但我必须告诉你,马尼拉总督已经仿造出三台机巧穷奇,用的是西洋工匠篡改的自毁程序——他们把‘强制降’改成了‘过载引爆’,想让机械在战场上同归于尽。”

赵莽想起那些炸膛的佛郎机炮,冷汗瞬间爬上脊背。他展开血滴子绘制的路线图,马尼拉的位置被红笔圈住,旁边标注着“银矿熔炉”——显然西班牙人在用美洲银矿的重金属强化机械,却不懂墨家的平衡原理,只会用蛮力堆砌。

“我师父说过,”传教士翻开书里的折页,那是幅机巧穷奇的解剖图,核心位置用红笔标注着“墨家衡木不可换”,“西洋的螺旋是‘力’,墨家的衡木是‘度’,没了‘度’,‘力’就成了洪水。总督府的工匠拆了衡木,换成实心钢柱,还说这是‘进化’,却不知道那是机械的‘心脏瓣膜’,没它,力就会在血管里乱撞。”

那日午后,他们在军器坊搭建起临时工坊。赵莽演示如何用墨家引力机枢校准螺旋钻的垂直度,传教士则翻开《远西奇器图说》的“流体力学”章节,讲解如何计算钻井时的地下水压力。当两者的数值在算筹与钢笔的计算下同时得出“三丈为界”时,莽古尔泰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原来你们说的不是两回事!”

传教士忽然取出个银制齿轮,齿牙间的螺旋纹竟与血滴子的完全吻合:“这是我师父用美洲银矿废料做的,他说银的延展性最像墨家的铜,既能传力,又能卸力。马尼拉的工匠却把银铸成实心炮弹,说这是‘物尽其用’,却不知道真正的‘尽用’,是让银在齿轮里跳舞,不是在炮膛里爆炸。”

深夜,他们对比两套自毁程序的图纸。墨家的“玉碎术”像位谨慎的老者,步步预警,层层卸力,最后留个全尸;西班牙篡改的版本则像个暴躁的屠夫,没有预警,直接引爆,连修复的余地都不留。“就像烧菜,”赵莽用炭笔在纸上画着,“墨家是小火慢炖,焦了就关火;西洋是烈火烹油,炸了连锅都扔。”

传教士的脸色凝重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份密信,是马尼拉工匠偷偷寄出的:“总督说,下个月要在马尼拉湾试射‘机巧穷奇’,目标是附近的无人岛。他们拆了反向操作杆,还把玉玺残片的替代品(那枚美洲磁石)嵌进核心,说要让机械‘不知疲倦,只知杀敌’。”

赵莽忽然想起那幅技术传播路线图,马尼拉到墨西哥的线段旁,新增了个爆炸符号——显然是血滴子预感到了危险。“必须阻止他们,”他将血滴子改造的钻井机核心拆下来,“这齿轮里有墨家的平衡密码,或许能让失控的机械冷静下来。”

三日后,传教士带着赵莽绘制的“衡木修复图”踏上归程。临行前,他将《远西奇器图说》的最后一页交给赵莽,那上面是他师父与墨修先祖的合影,两位不同装束的老者正围着台融合了衡木与螺旋的机械,笑容里没有丝毫隔阂。

“我师父说,”传教士的声音带着哽咽,“技术就像条河,西洋的水与东方的水汇在一起,才是大海。总督想把河水堵成瀑布,最后只会淹了自己。”他指着远处的钻井机,晨光里,那台融合了中西智慧的机器正源源不断地吐出煤炭,“你看,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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