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拍打在脸上,秦远和白芷逆着风暴向祭坛方向奔去。岛屿中央的石柱群已经完全被血色光芒笼罩,形成一个诡异的囚笼。玉磬师太倒在祭坛边缘,白发被鲜血浸透,手中的蛇头拐杖断成两截。
"师父!"白芷的声音几乎被狂风撕碎。
祭坛中央,幽冥教主高举权杖,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六个石柱上绑着昏迷的孩子,手腕上的符文正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更可怕的是,海水已经漫上祭坛,与那些红光接触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血雾。
"来不及了。。。。。。"秦远眯起被风沙迷住的眼睛,"必须打断仪式!"
白芷从琴匣中抽出细剑,剑身在血色中泛着冷光:"我攻左翼。"
两人如离弦之箭冲向祭坛。幽冥教主似乎早有预料,权杖一挥,三道黑影从血雾中窜出——正是幽冥教最精锐的"血卫"!
秦远与为首的血卫硬拼一掌,震得手臂发麻。这些血卫明显不是活人,皮肤苍白如纸,眼中却闪烁着嗜血的红光。白芷的细剑刺穿一个血卫的喉咙,对方却毫无知觉般继续扑来!
"砍头!"玉磬师太虚弱的声音传来,"他们。。。没有痛觉。。。"
秦远闻言立刻变招,一记手刀劈在血卫颈侧,趁其踉跄时夺过匕首,狠狠斩下头颅!无头尸体晃了晃,终于倒地。白芷也如法炮制,细剑划过优美弧线,两颗头颅滚落在地。
幽冥教主冷哼一声,权杖重重顿地。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血雾凝聚成无数尖刺向两人射来!秦远拽着白芷扑向一旁石柱后,血刺"夺夺夺"地钉入石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他借用了岛屿地脉的力量,"白芷喘息道,"硬拼不过。"
秦远看向奄奄一息的玉磬师太:"师太,有什么办法?"
老人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祭坛中央的凹槽:"那里。。。是阵眼。。。需要。。。纯阳之血。。。"
白芷脸色骤变:"不!师父,不能用那个方法!"
玉磬师太却笑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解脱的神色:"傻孩子。。。我活了九十三年。。。够了。。。"
不等白芷阻拦,老人突然用断杖撑起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阵眼!幽冥教主显然没料到这一幕,权杖急忙挥出一道血光,却只擦过老人肩头。玉磬师太纵身跃入凹槽,双手结印,一声厉喝:"南海玉磬,以血破邪!"
刺目的金光从凹槽中爆发,与血雾激烈碰撞!幽冥教主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权杖上的宝石"啪"地碎裂。
"现在!"秦远拉着白芷冲向石柱,迅速解开绑缚的孩子们。
祭坛开始崩塌,石块不断从顶部坠落。幽冥教主半张脸被金光灼伤,狰狞如恶鬼:"你们。。。都得死!"他猛地撕开黑袍,胸口赫然镶嵌着一块血色玉石——正是传说中的"幽冥血精"!
血精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刚刚被解救的孩子们又陷入昏迷。白芷强忍悲痛看了眼师父消失的方向,转身将细剑掷向幽冥教主!
剑锋在距离教主三尺处被无形屏障弹开。秦远趁机抱起两个孩子:"先撤!岛屿要沉了!"
海水已经漫到祭坛边缘,远处传来快艇的引擎声——是温婉来接应了!白芷咬牙背起一个女孩,跟着秦远向海岸狂奔。身后,幽冥教主的狂笑与岛屿崩塌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跳!"
两人抱着孩子跃入海中,快艇一个急转弯接住他们。花想容和林雅立刻接过孩子,温婉将油门踩到底,快艇如离弦之箭冲向安全海域。
"轰——"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幽冥岛在血光中四分五裂,沉入海底。冲击波掀起巨浪,快艇几乎被掀翻。秦远死死抱住白芷和固定在甲板上的栏杆,咸涩的海水劈头盖脸砸下来。
当海面终于恢复平静时,幽冥岛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漩涡的余波还在荡漾。白芷望着那片海域,泪水无声滑落。秦远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师太她。。。。。。"
"她救了所有人。"秦远吻了吻她湿漉漉的发顶,"包括我。"
白芷转身将脸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秦远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温婉推了推破碎的眼镜,轻声道:"孩子们都没事,只是昏迷。。。我们先回岸上吧。"
快艇向着朝阳升起的方向驶去,海面泛起金色的波光。秦远低头看着怀中疲惫不堪的白芷,轻声道:"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白芷摇摇头,却还是放松身体靠在他肩上。秦远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打结的发丝,突然摸到一个小小的硬物——是那枚翡翠耳坠,历经生死却依然完好。
他无声地笑了,将耳坠重新戴回她耳垂上。白芷睁开眼,四目相对,无需言语。
海天交界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新的一天开始了。
——
三日后,南海市立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刺鼻,但窗外的阳光明媚了许多。秦远靠在病房窗台上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完美的螺旋。病床上,六个孩子正在吃护士分发的布丁,最小的女孩已经能笑着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