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在崩塌。青袍人的身体明灭不定,脚下建木虚影被黑暗不断吞噬。“你竟敢……”他胸腔的玉碟疯狂旋转,试图修补破碎的海镜。但黑暗中亮起一点微弱的金芒——那是林墨丹田处的玉佩投影!
玉佩虚影印在海镜核心,龙蛇纹路与玉碟上的刻痕完美嵌合。霎时间,镜面定格在崩碎前最后一瞬,裂痕中涌出汩汩金色泉水——正是荒古禁地中滋养圣果的不死神泉!
“神泉洗镜……”苏璃的道元玉胎贪婪吸收着泉水中蕴含的生机,星穹胎膜再度展开。她双手结印,胎膜上浮现出三百六十颗星辰投影,星光如银针穿透黑暗,精准刺入翡翠根须的节点!
青袍人出非人的尖啸。他的左半身开始木质化,右半身却维持人形,面容在林墨与古树年轮间飞切换。倒悬的东海终于轰然砸落!万亿吨海水被混沌光球残余力量蒸腾成遮蔽视线的浓雾。
浓雾中亮起九道青铜色光柱。摇光圣地的古战车碾碎波涛,龙纹黑金鼎悬在雾海之上垂落乌光。鼎身帝纹流转处,一个清冷女声穿透轰鸣:“奉帝命,镇归墟!”
九座青铜巨碑破开海雾,碑文赫然是放大万倍的玉佩龙蛇纹!巨碑如定海神针插入沸腾的海渊,碑文金光连成囚笼,将仍在挣扎的青袍人死死锁在核心。
“摇光圣女姚曦?”段德眯眼看着鼎旁若隐若现的月白身影,“这娘们果然和建木有勾结……”话音未落,他猛地抛出腰间破旧罗盘。罗盘指针疯转,指向众人身后!
浓雾裂开缝隙。真正的姚曦踏月华而立,素手中托着一盏琉璃宫灯,灯芯跳动着微弱的青焰:“三年前青帝坟开启,你偷走的半块吞天魔罐残片,该物归原主了。”
林墨瞳孔骤缩。怀中的魔罐残片正在烫,与宫灯青焰产生共鸣。而青铜碑文囚笼中,青袍人突然停止挣扎,露出诡异的微笑:“星陨阁的叛徒……终究是我赢了……”
“小心!”蓝珞的机械翼猛地将林墨扑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翡翠光束穿透她的小腹,机甲能源核心瞬间过载爆炸!冲击波掀飞众人的刹那,林墨看见青袍人的身体在碑文囚笼中化为飞灰,但胸腔中的玉碟却射入浓雾深处!
薪尽火传
爆炸的强光渐渐消散。蓝珞的机甲残骸浸泡在血水中,能源核心彻底碎裂。苏璃的道元玉胎布满裂痕,勉强维持着星穹胎膜护住众人。段德七窍流血地趴在龟裂的罗盘上,口中喃喃咒骂着摇光圣地的祖宗十八代。
青铜巨碑依然矗立,碑文却黯淡无光。浓雾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啃噬声——玉碟正在吞噬姚曦的琉璃宫灯!青焰被翡翠光污染成墨绿色,灯盏表面浮现出与林墨玉佩相同的龙蛇纹路。
“它在融合……”苏璃咳着金血,“建木要借帝兵重生!”
林墨的右臂已完全木质化,翡翠脉络蔓延至脖颈。他低头看着怀中滚烫的吞天魔罐残片,又望向蓝珞破碎的机甲核心。荒原诅咒的灰白骨环正在腕间闪烁,与建木之力形成脆弱的平衡。
“棺椁么……”林墨忽然扯开衣襟。丹田处的玉佩自行浮起,龙蛇纹路亮如烈日。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一把抓住魔罐残片,狠狠按向自己木质化的右胸!
噗嗤!残片如烧红的烙铁嵌入木质躯干。翡翠色的血喷涌而出,却在触及魔罐的刹那转化为粘稠黑液——荒原诅咒被彻底激活!灰白骨环爆碎,黑液如活物般缠绕全身,与建木之力展开惨烈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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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姚曦的怒喝从雾中传来。宫灯青焰暴涨,九座青铜碑嗡嗡作响。
林墨却笑了。他展开双臂拥抱席卷而来的痛苦,混沌元婴在崩解的紫府中结出最后法印。玉佩化作流光汇入元婴眉心,龙蛇纹路蔓延至元婴体表。当黑液与翡翠光芒在心脏位置碰撞的瞬间——
“噬渊为引,我身作薪!”林墨的咆哮震碎浓雾。以他为中心,归墟的海水、浓雾、破碎的法则尽数坍缩成一个微小的奇点!
绝对的寂静降临。下一瞬,奇点炸开。没有光,没有声,只有纯粹的存在湮灭。青铜巨碑寸寸断裂,姚曦的宫灯骤然熄灭,浓雾被彻底抹除。当视野恢复时,众人站在干涸的归墟海床上,头顶是真实的星空。
九万丈深的海渊消失了。他们悬浮在曾经是海底的虚空中,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林墨站立的位置只剩半具残躯——左半身焦黑碳化,右半身是枯萎的树桩。心口插着的魔罐残片却亮起幽幽乌光,残片下方压着半块失去光泽的玉碟。
蓝珞拖着残破机甲爬近,机械手指颤抖着探向焦黑人形的脖颈。微弱的脉搏透过冰冷的装甲传来。
“疯子……”她染血的嘴唇扯出扭曲的弧度,深橙色瞳孔映出那节枯木般的残躯。机甲能源核心的蓝光彻底熄灭,她仰面倒在被鲜血浸透的海床上,最后的目光穿透归墟崩塌后露出的星空裂痕——那里正浮现出昆仑山脉的巍峨轮廓。
段德挣扎着爬起,捡起玉碟碎片仔细端详:“无量天尊……这纹路怎么像羽化神朝的祭天图?”他猛地扭头看向昏迷的苏璃,“丫头!你当年在荒古禁地挖到的羽化帝经——”
话音戛然而止。枯萎的树桩残躯上,一根翡翠嫩芽悄然钻出焦黑的表皮,在星光照耀下舒展叶片。叶片脉络间,流淌着细微的金色光泽。
九座破碎的青铜碑环绕着嫩芽,如同沉默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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