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方过,岭南修士赵青阳闯入济世堂时,左耳正喷涌青烟。他裸露的右臂上,淡金脉络如沸水翻泡,皮肉下窜动蚯蚓状凸起——此乃“少阳脉沸症”,立春阳气引动命门火,烧得三焦经灵气暴走。
"脉压波动超常五倍!"温可夏的冰魄引悬于肘窝,寒气凝成紊乱的灵力频谱图。小满急翻《春令脉案》:"古法需冰封经脉三日,但会永久损伤灵根……"
"桃枝!看桃枝!"阿卯突然指向窗外。
院中老桃树新抽的嫩枝无风自燃,青火中却绽出粉苞。许莳安折枝点向患者手臂,桃枝火苗触到翻沸的脉络,竟化作清凉银露渗入皮下!
许莳安取银针挑破赵青阳腕部凸起。脓血溅出时,阿卯的机关蛙张口吐出春蚕丝——那丝线遇阳火转作碧色,自动钻入破口缠住暴走的灵气流。
"导丝需避开心俞穴!"温可夏转动冰魄引,寒气在患者胸前映出心脏虚影。小满将《经络险隘谱》按在蚕丝上,书页金纹忽化作栅栏虚影,挡住丝线去路:"心脉三寸禁行!"
许莳安倏然拍动二十四节气轮盘。檀木盘面"立春"格亮起青芒,蚕丝随之改道足厥阴肝经。盘上铜蟾蜍突然吐舌,舌卷的玉珠滚到"雨水"格:"肝木喜润,当引肾水济之!"
蚕丝行至膝关,异变突生!
赵青阳腰腹突然透出红光,肾俞穴钻出赤焰锁链捆住蚕丝——命门真火竟化形反扑!蚕丝瞬间焦黑,毒火逆流冲向心脉。
"镇波针阵列!"小满掀开药匣。
十二枚桃木针扎成六合阵,针尾符咒亮如星斗。毒火撞上光阵的刹那,阿卯猛将燃剩的桃枝插进阵眼:"借你的火炼你的药!"
桃枝遇火疯长,瞬息结出青涩小桃。毒火如见至宝,弃了蚕丝直扑桃实——
毒火裹住青桃的瞬间,桃皮绽开金纹。
赵青阳丹田忽涌寒流,二十四节气盘飞速逆转,"大寒"格射出的冰蓝光柱直灌桃实。水火交征间青桃暴涨,果皮浮现他暴走的脉络图谱!
"就是现在!"许莳安金针引蚕丝刺入桃蒂。
桃实应声炸裂,核心竟躺着枚琥珀丹丸。丹内封存着缩小版的暴走灵气流,如困兽般左冲右突。阿卯的机关蛙突然扑上丹丸,蛙腹墨纹亮起,将乱流驯成太极旋涡!
赵青阳臂上沸腾的脉络渐复平静,桃木针化作十二瓣落红飘散。他丹田处却结出枚桃核,核纹与节气盘浑然一体。
"您的灵力调节器。"许莳安引他内视,"此后阳气过盛时,此核自会抽汲储存。"
七日后赵青阳携新酿的桃花蜜复诊,桃核已生三寸青苗。阿卯偷舔蜜勺,舌尖竟绽出朵桃花投影——小满在《食医录》添注:"立春蜜,可显灵力具象。"
阿卯举着桃花蜜勺满院疯跑,舌尖投影扫过处:
·药柜第三格浮出肺经淤影(小满前日风寒未愈)
·老槐树干显化虫蛀孔洞(昨夜蠹妖作祟)
·温可夏裙角绽出并蒂莲纹(冰魄引反噬旧伤复发)
许莳安笑掷金针,针引桃影凝成三方药笺,笺上病征皆标朱批。阿卯啃着蜜勺嘀咕:"这下连冰魄引都省啦……"
赵青阳丹田桃苗忽探出气根,根须扎向节气轮盘"春分"格。盘中铜蟾蜍惊跃而起,叼住气根吐纳青黄二气——
"肝木过旺,脾土受克!"小满翻动《五行调解书》。
许莳安取陈年麦芽糖涂在蟾背,糖膏遇土气凝成琥珀护甲。桃苗根须触甲即转温顺,乖乖缩回赵青阳丹田。
阿卯舔尽蜜勺,舌面桃花转为银白。小满趁机拓印舌纹于《童脉图鉴》,空白页忽浮字迹:
"春蜜映疾,然童阳炽盛——日限三勺!"
温可夏拎走蜜罐时,檐下新巢的春燕忽坠清粪,正巧砸中阿卯偷藏的蜜碟。
翌日燕粪生出一簇降糖草,小满笑曰:"此乃天道代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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