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东走到众人面前,脸色平静不变,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一片可怕的死寂。
“钟叔深夜来访,是特意送慧心过来小住?”这么随意的口气,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齐江坐在秦笙所坐的沙发旁,看着顾延东淡然自若的样子直摇头,小声对秦笙道:“啧啧,延东念书的时候也是在这种地方有本事,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天生的督军。像我这样就不行。”
说完朝秦笙自嘲一笑。可秦笙面对这样的场面哪里笑得出来。
顾延东倒了一杯茶,奉到钟袁面前:“钟叔,请。”
钟袁的脸色变了变,连茶都没有拿,别过脸,气道:“顾少的茶,老夫不敢喝!”
“爸爸!”钟慧心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会跟顾延东杠上,连忙拉了拉钟袁的衣袖,转过脸对顾延东道,“我爸爸的性子你也了解,多担待些。”
“老夫可不敢让顾少担待!”钟袁看得出是真的在赌气,秦笙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很可笑,想必钟袁今日来,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来的吧。
秦笙顿时觉得有些心酸,甚至有些妒忌钟慧心:她起码又一个疼她的父亲,能为她的幸福和别人赌气。而秦笙呢?她的父亲恨不得把她往贼窝里塞,只要有利益,甚至卖女儿都成。
顾延东听了钟袁的话,仍旧是一副好脾气,纵然他此时心底有不悦,但是在钟袁面前他还是不能够发作,毕竟,他是他的恩人。
“钟叔见笑了。今天天晚了,让慧心留下吧。明日我再送她回府。”顾延东已经做出让步了,他是想要挽救这个尴尬的死局。
然而钟袁却是给脸不要脸,忽然怒意上来了,对顾延东怒言:“哼!让慧心留下来看你在外面养的野女人受气吗?!顾延东,你当初是怎么向老夫许诺的?!”
秦笙听完这句话,不禁觉得心口有些堵,望了一眼在场最“闲适”的人——齐江。
齐江双臂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看着钟袁和顾延东,对秦笙低语:“钟袁这个老匹夫,是给脸不要脸。”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秦笙的心坎里了。
顾延东的脸色在听到“野女人”那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沉了沉。
他抬眸看着钟袁的眼神里有一丝的不悦,但是并不明显。
“当初我答应过钟叔,会迎娶慧心为妻,但,仅此而已。”顾延东的话语在此刻变得有些坚决的味道。
秦笙听完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顾延东。他…。竟然向钟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你…。。你给我说清楚,仅此而已是什么意思?!”钟袁气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顾延东喊道。
顾延东没有丝毫紧张,看了一眼满目愁容的大嫂,他看见傅云在低声叹气。
以往,他是从来不会忤逆大嫂的意思的,但是今日,他做不到。
“仅此而已的意思是,我要娶秦笙。”顾延东直截了当,简单到让人咂舌。
“延东!你在胡说什么?!”钟慧心倏地起身,她预料到了顾延东早就喜欢上了那个女人,所以今天才让爸爸来向顾延东示威的,但是没想到…。。竟然会逼顾延东说出这种话来。
傅云眉心紧皱,担忧地看着顾延东:“老三,别说胡话。”
顾延东嘴角轻扯,一副纨绔的笑意:“大嫂,这是真话。”
秦笙在这一刻被推上了众矢之的,她恨不得有一个地洞钻下去。
钟袁此时气的脸色发绿,怒指着顾延东喊道:“老夫…。。老夫当初就不应该帮你!就应该让那一群虎狼之心的贼子抢了你们顾家的江山!老夫真是看走了眼!”
钟慧心美丽高贵的脸上也出现了愤怒的颜色,秦笙在一旁看着,心底不禁想到:原来看似修养良好地钟慧心愤怒起来,也像是一个泼妇啊。
钟慧心走到顾延东的面前,精致的脸庞尽是泪痕:“延东,你…。你明明知道她是慕时铭的女人!”
不出秦笙所料,她是慕时铭的正妻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常州,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当今日钟慧心得知秦笙是慕时铭的正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能够成功地赶走秦笙,没想到,顾延东竟然还是把她带了回来。
顾延东看着钟慧心那张愤怒而又哀怨的脸庞,轻笑道:“我顾延东要的女人,不管曾经是谁的妻子,日后都是我的。”
这句轻浮的话语,是顾延东故意说给钟慧心和钟袁听的。
钟慧心的脸面再也挂不住了:“你知不知道慕时铭会利用这件事情对常州加兵?到时候常州百姓颠沛流离,遍地荒冢,你开心了?!”
这时,齐江在秦笙身边喃喃自语:“哼,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戳中了延东的死穴,殊不知…。。延东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
秦笙听到了齐江的话,心底也这般想着,但是仍旧是替顾延东捏了一把汗。
钟家父女不是好惹的,她真的担心顾延东今日的话语会造成日后的祸患。
顾延东冷眼看着钟慧心,嗤笑:“我做的事,有什么样的后果,还不需要你们钟家来评判!夜深了,请回吧。”
这个逐客令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怔。
顾延萍连忙起身,扶住了气的摇摇欲坠的钟慧心,安慰道:“三嫂,别理我三哥,他是在说气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