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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天神保佑？呵呵，如果是天神保佑，后蜀何以灭亡？

天神，究竟何为天神？

他们活着，是活在死尸之上，他们是踩着尸体逃出来的，待月带着他们，踏过层层死尸，穿过层层尸野。

他们踏过的，有敌人的尸体，后蜀士兵的尸体，亦有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尸体，以及追星和那个刚出生的追月的尸体。

回眼望去，静云宫，使他们栖息过的幸福家园，亦是他们浴血重生的沙场。

望着徐徐升起的红日，望着背向她的男人，何芳子不想开口，也不敢开口，然而此时的她最怕的，是他开口。

&ldo;芳儿……&rdo;轻唤她的名字，孟玄燕不知从何开始。

&ldo;燕子，恨和爱，是可以共存的。&rdo;她劝他。

&ldo;芳儿……&rdo;

&ldo;你知道我不想听，也不会同意你说的话！&rdo;她阻止他开口。

面向红日，他深吸口清晨的空气，感觉到血腥窜入鼻吸，流遍全身，紧闭的双眸才缓缓张开。

&ldo;我是个自私的人。&rdo;

&ldo;既是自私，就该……&rdo;

&ldo;因为自私，我便不会大度，心胸也是狭窄的。&rdo;

&ldo;不，我不想听！&rdo;双手捂住耳朵，何芳子连连后退，最终瘫坐在地上，她恳求。&ldo;燕子，我不想听，咱们不要说了好不好？&rdo;

&ldo;芳儿。&rdo;转身扶起瘫倒在地上的人儿，孟玄燕看着她的双眼缓缓开口。&ldo;我的心胸，只够放一样东西，今天之前，我放了满满的爱，但是今天之后，爱，将被仇恨取代。&rdo;

&ldo;燕子……&rdo;泪，占据了她的容颜，如果泪水可以阻止他再说下去，她愿意将这一辈子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部流干。

&ldo;燕子不要芳儿了？&rdo;

&ldo;是啊，不要了。&rdo;他承认。

&ldo;今后永远都不要了？&rdo;

&ldo;是啊……&rdo;今后永远不要了，他，说不出口。

&ldo;因为恨？&rdo;

&ldo;是！&rdo;

&ldo;因为装满了恨，所以不能爱了？&rdo;

&ldo;嗯。&rdo;

捂住心口，何芳子淡笑着问，不是何时，泪已停止流动。&ldo;燕子有没有想过，芳儿还爱不爱？有没有想过，芳子会心疼？有没有想过……&rdo;芳儿会恨？

&ldo;想过。想过你还在爱，想过你会心疼，更想过你会恨！&rdo;所有一切他都想过，但都抵不过他此刻心中的恨。

&ldo;所以，还是不爱？&rdo;笑，未曾从她的脸上消失。

&ldo;不爱！&rdo;

&ldo;不爱？&rdo;甩开他的手，何芳子轻笑着向后退着，&ldo;燕子，这是第二次，我输给你，你说你斗不过我，但是我输的彻底，输得干净，你要我爱，我就得爱，你要我恨，我就要跟着你恨？为何你从不给我选择的余地？&rdo;

心碎，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叮当乱响，在他听来，该是分外好听吧。

&ldo;你，没有选择的余地。&rdo;摒弃温柔，他的眼中只有冷漠，心中只有恨，既然选择了恨，他就该不再对她温柔，而不对她温柔，他的生命中，便将再没有温柔。

望着他，她不知自己该有何反应，她疯了吗？为何看着他，听他说他不要她，不再爱她，她却是在笑？

可是不笑，她又该在脸上摆上怎样的神情？

哭？她该哭么？

&ldo;小姐……&rdo;远远听到两人对话，凤钗实在不忍，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女人。

茫然的看向小跑过来的女人，何芳子开口询问，&ldo;凤钗，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我……&rdo;紧咬下唇，最终还是去恳求出声，&ldo;凤钗，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