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帝洛川和林泽轩跌跌撞撞地回到。帝洛川的玄衣被汗水浸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膝盖还在不受控地打颤;林泽轩脸色苍白如纸,握剑的手深深陷进掌心,血珠顺着剑柄往下滴。
时皖辞扫了眼两人狼狈模样,指尖轻点玉笛出清越声响:&0t;就这点体力,以后怎么满足阿渊?&0t;
&0t;噗——&0t;冥渊刚运起的灵力瞬间溃散,踉跄着扶住身旁古树。暮色为他苍白的脸镀上一层绯色,连带着间银饰都跟着微微晃动:&0t;干干娘,你这什么虎狼之词?&0t;
&0t;本来就是,爽都爽不了的程度。&0t;时皖辞眨了眨眼,眼尾笑意愈狡黠。她指尖捻诀,传音如丝线般缠绕在冥渊耳畔:&0t;快附和我,保准他们今晚加练。&0t;
冥渊垂眸盯着地面斑驳树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林间蝉鸣声忽远忽近,在漫长的沉默后,他终于压低声音开口:&0t;就是,以后以后才两分钟就不行了。&0t;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帝洛川倒抽冷气的声音,林泽轩握剑的手更是爆出青筋。
冥渊耳尖几乎要烧起来,连忙再度传音:&0t;干娘,万一以后我屁股不保怎么办?&0t;他偷眼去看那两人阴鸷的神色,却见时皖辞笑得直拍大腿,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林间飞鸟:&0t;放心!有干妈在,他们敢欺负你,我就让他们在雷池里泡三天三夜!&0t;
冥渊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他低垂着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摆,再度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0t;干娘……你没有传音说给我。&0t;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和羞赧,仿佛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
时皖辞笑得前俯后仰,银冠上的珠串叮当作响:&0t;哈哈哈,没事没事!这点小失误不碍事!你先回去歇着,养足精神晚上还有好戏看呢!&0t;她冲冥渊挥了挥手,眉眼弯弯,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冥渊如蒙大赦,化作一缕黑雾瞬间消失在暮色中。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散,时皖辞才收了笑,转身走向气喘吁吁的帝洛川和林泽轩。她足尖轻点,翩然落在两人面前,从袖中取出两本泛着古朴气息的书册。
&0t;这是阿渊父亲的追妻指南,好好看,好好学。&0t;时皖辞晃了晃手中的书,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指尖在书皮上轻轻敲了敲,&0t;阿渊那孩子,嘴硬心软,多哄哄,多说点好话,保准自愿和你们&0t;她故意拉长尾音,暧昧的笑意溢于言表,&0t;上床了,哈哈哈哈哈!&0t;
帝洛川和林泽轩僵在原地,一个耳尖通红,一个喉结滚动。林泽轩颤抖着接过书册,封面上&0t;追妻三十六计&0t;几个烫金大字刺得他眼眶烫;帝洛川捏着书的指节泛白,咬牙道:&0t;我我一定好好研读!&0t;
时皖辞满意地点点头,玉笛在掌心转了个圈:&0t;记住,对阿渊要软硬兼施,该哄的时候哄,该强势的时候也别怂!&0t;她眨了眨眼,转身踏入暮色,留下两个少年在原地面面相觑,手中的书册仿佛有千斤重。
夜幕如墨,唯有几盏宫灯在回廊间摇曳,投下斑驳光影。时皖辞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像只偷腥的猫儿般悄无声息地溜到冥渊房门前。门扉半掩,屋内传来烛火噼啪轻响,她抿唇一笑,指尖灵巧地拨开垂落的珠帘。
&0t;阿渊&0t;时皖辞拖着长音,像只雀跃的夜莺般跃进屋内,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0t;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0t;
冥渊正倚在窗边擦拭佩剑,闻言动作微滞。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冷白的脸上,将他耳尖的薄红照得无所遁形:&0t;什么?&0t;
时皖辞神秘兮兮地背着手绕到他身前,突然变魔术般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深紫色封皮烫着金线勾勒的缠枝莲纹,若非边缘若隐若现的旖旎图案,倒像是本古籍。&0t;当当当当!&0t;她得意地将册子塞进冥渊怀中,眼尾笑出弯弯的弧度,&0t;这本正好是两个上面一个下面,多看看,以后管用!&0t;
空气陡然凝滞。冥渊盯着掌心的册子,喉结剧烈滚动两下。烛火在封皮上跳跃,将那些暧昧的暗纹映得忽明忽暗。他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个破碎的音节:&0t;&0t;
&0t;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0t;时皖辞双手抱胸,笑得前仰后合,&0t;我可是特意找遍了黑市才淘到的孤本!&0t;
&0t;没有惊喜,只有意外。&0t;冥渊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他想将册子甩回去,可指尖却鬼使神差地抚过烫金纹路——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闪过帝洛川通红的耳尖和林泽轩握紧的拳头。
&0t;哈哈哈,收下吧!&0t;时皖辞踮脚戳了戳他僵硬的肩膀,&0t;没事就翻翻,说不定能激灵感。&0t;她眨眨眼,忽然压低声音:&0t;听说你父亲当年就是靠这些&0t;
话音未落,冥渊猛地将册子塞进枕边。他别过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0t;够了。&0t;可藏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心底泛起莫名的躁动——倒不是真想学什么,只是那神秘的封面下,究竟藏着怎样旖旎的图景,竟让他生出几分隐秘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