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金融大厦电梯间总是挤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空气中飘荡着浓缩咖啡和须后水混合的昂贵气味。沈艺刚跨进电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
"沈总早!"新来的实习生鞠躬幅度太大,手里的文件夹像被吓到的鸽子般哗啦散开,纸张飘了一地,"啊!对不起对不起!"
沈艺蹲下来帮忙捡文件,手指触到某张纸时突然顿住。那是一份八卦杂志的复印件,标题用加粗字体呐喊着:《商业新贵婚姻触礁?分居疑云大揭秘》。配图是他上周独自离开四季酒店的模糊背影,特意圈出了他空荡荡的无名指。
实习生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遮挡:"这、这是我表妹塞进来的!她特别迷那种八卦小报。。。。。。"
"没关系。"沈艺把文件整理好递回去,顺手整了整袖口。那里本该有枚婚戒压出的痕迹,现在只剩一片过于光滑的皮肤。电梯门像面扭曲的镜子,映出身后几个职员交换的眼神——那种发现腐肉的秃鹫般兴奋的窥探。
电梯在28层停下,沈艺迈步出去时,听见身后有人小声嘀咕:"听说他老婆把婚纱照都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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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会议室里的冷气总是开得太足,像在模拟某种商业战场的冷酷氛围。沈艺敲敲投影仪,新加坡并购案的资料在幕布上铺展开来。
"对方要求主要负责人常驻三个月完成交接。"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十几道视线不约而同飘向他左手,又假装不经意地移开。财务总监清清嗓子,眼镜片反射着精明的光:"这个。。。。。。考虑到沈总家里情况特殊,要不换王副总去?"
"不必。"沈艺翻过一页报表,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明天就飞。"
董事们交换眼神的动作更明显了,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角落里突然响起清脆的快门声——林晚亭不知什么时候混了进来,正举着她那台该死的徕卡相机。
"这张叫《权力真空期的鬣狗们》。"她对着预览屏轻笑,酒红色的指甲在屏幕上点了点,"需要我发给财经周刊吗?友情价。"
财务总监的假发似乎都气得歪了几分。沈艺合上文件夹:"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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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宜机场的贵宾室永远弥漫着一种上流社会的倦怠感。沈艺把登机牌递给空乘时,对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您一个人?需要帮您把外套挂起来吗?"
他刚要点头,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脆响,伴随着熟悉的香水味——像是热带风暴裹挟着危险席卷而来。
"他有人陪。"林晚亭晃着两张头等舱登机牌,像在炫耀战利品,"真巧,我刚好要去拍新加坡的夜间动物园。"
空乘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恍然大悟:"啊!您就是财经杂志上那位。。。。。。"
"那位需要安静环境的商务旅客。"沈艺打断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金丝镜框边缘还留着上次吵架时摔出的细微裂痕,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林晚亭把登机牌塞进他西装口袋,手指故意在布料上多停留了两秒:"别担心,我只会拍你睡着的丑照,卖给《福布斯》应该能赚不少。"
飞机起飞时,沈艺盯着舷窗外的云海发呆。林晚亭突然凑过来,相机镜头几乎贴到他脸上:"你知道吗?人在三万英尺高空时,微表情会比平时真实37%。"
"所以?"
"所以你现在看起来,"她按下快门,"像个弄丢玩具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