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的包包浸水了,包里的手机肯定进水打不了了,还有我的墨镜也被冲走了,是在香港买的。”
“我的手机也一样泡湿,现在想这些干嘛,赶紧想办法脱身吧。”
王若琳感觉到河流不断推着自己走,要不是拉住水根,自己准被冲走,“嗯,我们赶快上岸吧。”
“这浅滩都是树枝,容易把人绊倒,我们一起慢慢走上岸去,别走太快,脚步要一致,重心不稳就会摔进水里了。”水根说。
水根拉住王若琳的手,“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起往岸上移动,别走太快,摔倒了就会被水冲走的。”
“嗯。”
河岸在水根背面,水根往后退一小步,可等半天王若琳还是站立不动,水根拉了拉王若琳的手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王若琳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脚发软,走不动。”水根无奈,“不急,你先镇定下来一会再走吧。”
这时他们听见上游远处传来“嘭嘭”撞击声,放眼看去,竟然是一根长约5米,直径足有1米的树干急流而下,途中撞到浅滩石头,便“嘭嘭”作响,更糟糕的是,这树干正向他们冲来。
“不会吧,哪来的树干啊!”水根的声音充满惊诧、晦气甚至绝望,要知道被这树干撞中,不死即伤,或撞倒失足摔入河里也会被河水中的漩涡淹没。这河流的上游有一间木头加工厂,大树的枝叶被加工削去后,成为光溜溜的树干堆在河边,以备运输,暴雨过后,少数树干被冲进河里,往下游漂去。
王若琳害怕地说:“怎么办,它过来了,快冲过来了,我不想死呀。”
水根眼巴巴地看着冲来的树干,毫无反应,他在想,这树干直向我们冲来,多半是一命呜呼了,这样也好,可以跟若琳一起死,今生总算没枉过了,只可惜这样一去再也见不到妈妈和小红了,我对不起她们。
王若琳见水根没反应,急着说:“水根,你说话呀,怎么办呀?”反正是将死之人,都将心里话说了吧。“若琳,别害怕,有我陪
着你,你死了我也不会苟且偷生的,就算死了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我爱你,永远爱你。”
王若琳焦急地说:“哎呀,你说这些干嘛呀,木头快撞上来了,赶紧想法避开它吧。”
王若琳的话如一根木棒打醒水根。对啊,为什么不想办法躲开它呢?我怎能放弃生命啊。他看看树干流向,预判树干经过位置,两人手掌合拢紧握,“若琳,你向后退一步。”
王若琳说:“我脚发软动不了啊。”
“不退也得退,再不退就死路一条了。”
王若琳握紧水根的手,心惊胆战地退了一步。
树干已冲向眼前,水根冷静地判断树干流向,自己后退两步。王若琳觉得与水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开,“别退了,再退我抓不
住你了。”
“弯腰,再退一步。”
王若琳照做,水根拉起王若琳的手两人双手一起抬高,腰向外弯,搭成一个拱门。王若琳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对,就让树干在我们中间穿过去!”话音刚落,树干已在眼前。
树干冲过来了!但没有撞中他们俩,而是从他们俩之间空位呼啸穿过。虽然5米长的树干在他们之间经过只需几秒钟时间,然而
对他们来说是多么漫长,水根默默在念:“1米、2米、3米、4米、
5……”水根正数到5米时,王若琳忽然松开他的手,被树干拖了出去。
王若琳抱着树干边走边喊:“救命呀,水根,快……快……”王若琳还未喊完呛了一口水说不出话来。
水根马上扑过去,抓稳树干突出的树枝,一脚跨步趴上了树干,对王若琳说:“手抓住树干,别让身体沉下去,你怎么了?”
“我……我裤子被树干上的树枝卡住了。”王若琳穿的是似裙非裙的休闲喇叭中裤,裤形宽大,自然容易被树枝卡住。
“别急,我来帮你解开。”水根爬上树干坐在树干上找王若琳被卡的地方,王若琳的身体在急流里不断晃动,一时间难以找到。王若琳被树干拖走一段路后,她的脚突然踏空,一下子进入深水区,整个人浸入水里,幸好她穿了救生衣,很快浮了上来。水根马上把她拽起,这时他看见王若琳的裤被卡位置了,眼看漩涡就在眼前,他使劲将裤撕开一段,将王若琳整个人抱上树干,对她说:“清醒点,前面就是漩涡,趴在树干上,两脚夹紧树干,双手抓住树干突起的树枝,别害怕,这棵树干可以帮我们渡过漩涡。”
王若琳照做,两人一前一后紧贴在树干上,没过数秒树干已冲进漩涡里!
他们俩已满脑空白,是活还是死,还是已进了鬼门关?不管了,只有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趴在树干上,紧紧抓住树枝。
树干体形较大,而且有浮力和冲力,竟然没有被漩涡卷进河底,而是在漩涡中旋转晃动,“呼呼”作响。水根和王若琳就像骑着一只生性暴躁的野马,上抛下落,旋转沉浮,一旦没有抓紧这匹脱缰的野马便会被它甩出去一命呜呼。他们都被转得晕头转向,睁不开眼睛。水根心里只在不停念叨:“若琳,你还在吗?坚持往,千万别掉下水啊。”
树干在漩涡中旋转了数圈,在水流方向变化间冲了出去。水根和王若琳还趴在树干上面,他们借助树干躲过了一劫。离开漩涡后,河水越趋平静,危险已消除,水根睁开眼,见前面的王若琳正扒在树干,才安下心,然而她默不作声。“若琳,我们没事了,你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