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打破关定的头,他也实在想不到,忘忧崖上居然也会有这种令人肃然起敬的长者。
他只希望这老人,不要注意到柳如诗,免得他也会跟着难受伤心。
那老人没有注意柳如诗,只静静地喝着杯里的茶。就像这世上除了面前桌上的杯子和杯子里的茶,就已没有什么人和事物是值得他注意了的一样。
他端端正正地坐着,目不侧视,根本没有看过任何人、任何事物。
桓萦拟道:“你老人家觉得今天这杯茶怎么样?”
那老人道:“恰到好处,刚巧解掉我肚子里的油腻。”
他慢慢接着道:“看见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总难免会多吃一点儿的,小姑娘的肉不但好吃,而且还滋补得很,你说是不是?”
桓萦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三步。
关定的脸色变了,拳头也已握紧。
那老人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态度还是那么严肃而拘谨。
关定忽然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笑着道:“你就是那位先生?”
那老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关定道:“你真的不喝酒?”
先生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关定道:“据说吃过人肉之后,一定先要喝点酒才行,否则不单肚子会很不舒服,头也要立马疼得要命。”
先生终于抬头望了关定一眼,慢慢地摇了摇了头,道:“可惜,可惜,实在可惜得很。”
关定道:“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
先生道:“可惜我今天吃得太多,也吃得太饱了。”
关定道:“否则你是不是还想尝尝我的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先生慢慢地道:“你的肉,无疑就是上等货色,可遇而不可求。”
关定突然大笑起来。
桓萦拟听到笑声,又慢慢走了过来。
关定忽然问他:“这地方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人打过架?”
桓萦拟道:“也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杀人!”
关定道:“从来没有?”
桓萦拟道:“是的。”
关定道:“好!”
“好”字说出口,他已一脚踢飞了桌子,左手抓上先生的发髻,右挥拳痛击先生面部。
先生冷笑,枯瘦的手掌轻挥,一式“浑水摸鱼”,急扣关定脉门。
关定手腕陡然翻转滑脱,左右开弓,噼噼啪啪的直击先生的双颊。
双手齐出,打人面颊,这并不是什么奇妙的怪异招式,只不过是关定的拳头实在太快了点而已,快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