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情接问道:“索魂绝命针就在心脏之内,我既已下令剖开内脏,迟早必会发觉索魂绝命针的存在,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说出针口这件事情?”
孙春秋仍然不答,眼瞳中似有佩服的神色。
他是否佩服任无情判断的准确?
任无情遂又道:“你大概以为这一来就可以置身事外,免除自己掩饰真相的嫌疑,却不知道这一来,你正是弄巧反成拙。”
孙春秋叹了一口气。
任无情又道:“这一次你若是像以前两次一样,我也许就因此相信你已经由于年纪的关系,一切都已在退化,变成了一个敷衍塞责的老头儿,绝非昔年精明负责的孙春秋,从而放过你。”
孙春秋只有叹气。
任无情道:“不错,你的确是个聪明人,可惜还不够狡猾,否则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套你显露真正的本领。”他又笑,问道:“现在你是否已愿意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了呢?”
孙春秋没有反应。
任无情自顾道:“马行空和甄肇贤的尸体都是成钢给你送来,他们的死亡也许跟你没有关系,可是他们真正的死因你都清楚,为什么不据实写下来?”
这事实已不是任无情要孙春秋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孙春秋完全没有反应。
任无情不理会,继续问下去。
“是不是成钢吩咐你这样做的?
“成钢其实要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你跟成钢私底下还有什么瓜葛?
“他是不是已真的死亡?”
“他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
“狂蜂浪蝶花有缺,尤涵都曾落成钢手中,媚药绿紫荆,索魂绝命针是否也落在他手中?
“杀马行空和甄肇贤的凶手其实是否就是成钢本人?
“马行空和甄肇贤与屠龙会春分分堂宝库失窃那件案子多少都有点关系,成钢杀他们,是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成钢与那件案子是否也有关系,你是否也有关系?
“你们是否在进行什么计划?那又是什么计划?
“你们是否也是吸血饿鬼,吸血饿鬼的人,抑或是吸血饿鬼的奴才和奴隶?”
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一根根无情的鞭子,一下下抽在孙春秋的心上。
孙春秋的嘴巴闭得很紧,嘴唇却已不住在哆嗦。
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任无情停下口之时,他已瘫软在一张椅子之上。
他已经够老。
老年人的心神都比较脆弱。
在任无情迫问的鞭子连连抽击下,他已无法支持下去。
他整个人都开始崩溃。
这一点,任无情当然也看得出来,所以他只一顿又道:“我要问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问出来,在我的面前,从来没有人能够隐瞒事实。”
他冷笑,接道:“除了我本人,我所有的手下都是用刑的好手。”
又一声冷笑,他迫视着孙春秋,道:“你不妨考虑清楚,我再等你一盅茶的工夫。”
孙春秋突然由椅子上站起身,惨笑道:“不必等了。”
任无情道:“你已经愿意说出来了?”
孙春秋却问道:“你知道我今年有多大了么?”
任无情一怔道:“你有多大年岁了?”
孙春秋道:“八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