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庆秋道:“前辈二度重来,今我等末学后进又能一睹甲贺秘技,晚辈等实是不胜之喜,却不知前辈跨海重来,已有多久了?”
这句话也正是严铁歆想问的,他不禁分外留意。
只听图特摩斯缓缓道:“十日前弃舟登岸,五日前已至这里。”
严铁歆忍不住道:“奇怪,在下怎地好像在小西湖边见过前辈?”
图特摩斯冷冷道:“你必是瞎了眼,抑或是看错人了。”
严铁歆还想说话。
赫连庆秋却以眼色阻住了他,笑道:“晚辈等本想多聆前辈教益,怎奈身有急事,但望前辈能借路一行,晚辈等回途时必定再来请教。”
图特摩斯双目突又睁开,厉声道:“你们定要走这条路,可是要去寻那屈婉茹?”
严铁歆心头又是一跳,这甲贺忍者竟也知道“屈婉茹”这名字!
只见赫连庆秋皱了皱眉,道:“屈婉茹?……前辈说的莫非是铁夫人?”
图特摩斯道:“哼!”
赫连庆秋道:“前辈也认得她?”
图特摩斯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
凄厉的笑声,震得远处的松针都簌簌落下,青山也失却了颜色。
严铁歆与赫连庆秋面面相觑,也不知他笑的是什么。
只听图特摩斯狂笑着道:“你问我认不认识她?”
“我为她甘受铁芯志之辱,含恨重归凯迈特,发誓在铁芯志有生之日,决不再来中土!”
“我为了她的幸福,甘受铁芯志三掌而不还手!”
“我为她至今不娶!而此刻,你却问我认不认得她!”
严铁歆听得呆住了,他实未想到这“甲贺忍者”与铁芯志屈婉茹夫妇之间,还有着这样一段情恨纠缠的往事,更未想到这看来比冰还冷的怪人,竟有如此痴情!
其情之痴,竟不在雷大平等人之下。
除了雷大平、西门龙居、章佑赫、钟不眠、灵鸢子之外,眼前这位图特摩斯也同样为情颠倒,甘愿终生受相思之苦。
唯一不同的是,雷大平等人已死,而这人却活着。
狂笑之声终于停止。
图特摩斯厉声道:“如今铁芯志已死,屈婉茹终于已完全属于我了,除了我之外,普天之下谁也休想再见着她。”
赫连庆秋道:“但铁夫人……”
图特摩斯喝道:“她也不愿再见别人,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赫连庆秋皱着双眉,沉吟道:“在下身为紫琼帮弟子,本该尊重铁夫人的意见,只是这位严兄……”
他顿住语声,转脸去瞧严铁歆。
严铁歆道:“她是否真的不愿再见别人,我得听她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能相信。”
赫连庆秋悄声道:“有他守在石梁上,你我怎过得去?”
这石梁下临深壑,两岸宽达十余丈,任何人难以飞渡,若想从图特摩斯头上掠过,成功的机会,更不过只有千百分之一。
严铁歆目光四转,却微微笑道:“无论如何,我好歹也得试试。”
话犹未了,只听“呛”的一声,一道闪光,自图特摩斯宽大的袍袖中飞出,套在山崖旁一株碗口粗细的树上。
骤眼望去,似乎是个银光闪闪的飞环。
严铁歆还想瞧仔细些,又听得“喀嚓”一声,一株树已折成两截,银环又呼啸着飞回图特摩斯袖中,突然就不见了。
中原武林,各式各样的暗器何止数百种,其中自也不乏绝顶高手。
但这图特摩斯的手法,却与任何人都绝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