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特摩斯十三刀击出,已无余力。
严铁歆应变之速,轻功之高,委实远出他意料之外。
这石梁形势绝险,图特摩斯本想扼险制胜。
谁知有利必有弊,此刻情势一变,他反而自食其果。
严铁歆身形扑下,他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只听“铮”的一声,刀锋砍在销愁戟上,火星四激。
严铁歆却已用两柄销愁戟挑起了图特摩斯的头发,长笑道:“阁下还想往哪里……”
笑声方起,突又顿住!
──严铁歆销愁戟上挑着的,竟只不过是一堆假发,还有一张附在假发上的蜡黄面具而已。
只见图特摩斯身子翻滚着直落而下,突然又是“铮”的一响,一根丝线,自他手中飞出,钉入了石壁。
他身子随着丝线荡了几荡,飘飘落了下去,竟是毫发无伤。
只见他在奔泉旁涉水而行,纵声大笑道:“严铁歆,你瞧这甲贺‘空心术’,是否妙绝天下?”
笑声未绝,人却已去得远了。
严铁歆竟只有眼睁睁瞧着图特摩斯扬长而去,追既追不着,拦也拦不住,手里抓着那假发和面具,竟呆住了。
只觉一粒粒水珠,正自面具上滴下。
严铁歆突然一笑,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让他出了一身大汗……方才有这张面具挡着,我还以为他已完全麻木,连汗都没有了哩!”
赫连庆秋这时才走了过来,笑道:“甲贺谷的武功,果然是奇诡凶险,不可思议!”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若非严兄独步天下的轻功,以及所向披靡的销愁双戟,今日只怕是谁也逃不过他那十三刀了。”
严铁歆凝注着他突又笑道:“他武功虽是传自甲贺,但他的人却非来自甲贺谷,也不是来自所谓凯迈特两河埃及之地的。”
赫连庆秋怔了怔,道:“严兄怎见得?”
严铁歆道:“他若真是方自甲贺来的,又怎知我叫严铁歆?”
赫连庆秋想了想,失声道:“不错,小弟方才并未提起严兄的名字。”
严铁歆笑道:“何况,他若真的是来自甲贺的忍侠,你我根本就不会认得他,他又何苦以这面具来易容改扮?”
赫连庆秋沉吟道:“但此人若非甲贺忍者,却又是谁呢?”
严铁歆目中光芒闪动,道:“到此刻为止,我虽然猜不出他是谁,但却已知道他必定是认得我的!
顿了顿,他才笑嘻嘻的道:“照此说来,我也必定是认得他的了!”
他目中光芒更亮,一笑接道:“这范围已不太大了,只因天下武林中,能认得出我真面目的人并不多,有这样武功的人,更不多。”
赫连庆秋道:“据小弟所知,天下武功高手中,精通甲贺忍术的,简直连一个都没有。”
严铁歆笑道:“忍术自然不会是他本门武功,他在那般危急时,都不肯使出本门武功来,自然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使出本门功夫,我就能猜出他是谁了。”
赫连庆秋眼睛也亮了起来,道:“如此说来,此人是谁,岂非已呼之欲出了?”
严铁歆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子曰:奈若何,奈若何,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赫连庆秋大笑道:“不想严兄竟也会卖起关子来了。”
严铁歆伸了个懒腰,道:“无论如何,我今日终于该能见着铁夫人了吧?”
赫连庆秋笑道:“严兄若再见不着她,只怕连小弟都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