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铁歆和、雷隐隐和虞仙姬也早已注意到这夫妻两人了。
他们在喝着酒时,这夫妻两人也在喝着,他们的酒虽然喝得令人吃惊,这夫妻两人喝的竟也不少,丈夫喝酒时,妻子居然能陪着他,虞仙姬早就觉得羡慕得很。
现在这少年居然抛下他的妻子走过来,虞仙姬正不知他是为了什么。
青衫少年却已走到他面前,抱拳微笑道:“小弟本不敢过来打扰三位喝酒的雅兴,但见到三位这样的好酒量,却又忍不住要过来请教,但望三位莫要怪罪才好。”
爱赌钱的人,就算连裤子都输光,也还是喜欢别人说他赌得精、赌得好。
爱喝酒的人,更没有一个不喜欢别人说他酒量好的。
更何况,这少年自己酒量也不错。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自然更令人听着开心。
虞仙姬早已站了起来,大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肯过来,就是你瞧得起咱们,咱们若还要怪你,那就简直不是东西了。”
青衫少年笑道:“小弟若非早已看出三位是豪迈不羁的侠士,也万万不敢过来的。”
雷隐隐忽然沉下了脸,正色道:“你本来就不该过来的。”
青衫少年刚怔了怔,虞仙姬已接着道:“你若想找咱们喝酒,叫咱们过去就是,怎么能将嫂夫人一个人留在那边桌子上,这至少该先罚三杯。”
青衫少年拊掌笑道:“三位若肯移驾过去,就算罚小弟三十杯也没关系。”
三杯酒下肚,虞仙姬已和这少年称兄道弟起来。
严铁歆虽没有虞仙姬这么容易就能和别人交朋友,却也不是个古怪孤僻的人,何况这少年夫妻两人,又实在令人觉得愿意和他们亲近。
这少年不但风度好、酒量好,而且口才也好,他的妻子蛾眉淡扫,不施脂粉,更美得不带丝毫烟火气。
只不过眉宇间总像是带着三分忧郁,脸色也苍白得不太正常,竟像是在生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但这种病态的美,却最迷人。
酒楼上十个人中,倒有九个人的眼睛在瞪着她的。
只要她眼波一转,四座男人们的眼睛都发了直,若还有人不瞧她,那人也定已醉得人事不知。
虞仙姬和雷隐隐也很美,但不知为何,她们与这少妇比起来,似乎身上多了几丝江湖气,又少了些莫可名状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少女与少妇的区别罢!
这青衫少年竟然毫不在意,别人这么样瞧他的妻子,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像是觉得很高兴。
最奇怪的是,这夫妻两人看来虽都很斯文秀气,甚至可以说是弱不禁风,但一双眼睛却是神光充足,明如春水。
严铁歆知道只有内功极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这夫妻两人无疑是武功极高明的人物。
但他们无论是言谈和举动,却又偏偏不带半分江湖气,无论怎么看,也绝不像是武林中人。
严铁歆也不禁越来越觉得这两人有趣了。
对别人的妻子,他自然不便瞧得太仔细,但此刻这少年正向虞仙姬频频劝酒,他的妻子也垂着头在轻轻咳嗽。
灯光斜斜照过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严铁歆的目光,也和灯光同时落在她脸上。
这几乎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脸上的轮廓和线条,简直完美得和一件精心的雕刻一样。
但这张秀美的脸上,竟缺少了样东西。
从严铁歆这方向看过去,恰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
但她竟然是没有睫毛的,她的睫毛竟完全是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