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清涟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惧与茫然,她似乎努力回忆着,片刻后,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仇家……桓家在姑苏立足百年,生意场上,难免会与人有些摩擦……但要说深仇大恨,倒也……倒也谈不上。”
她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隐忧:“不过……民女听闻,冷大人在江湖上素有‘铁面阎罗’之称,执法如山,得罪过不少江湖亡命之徒。他此番前来姑苏,行事又颇为高调……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那些亡命之徒,暗中寻仇?”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出了冷天刀的仇家可能很多,又巧妙地将嫌疑引向了那些身份不明的“江湖亡命之徒”,暗示冷天刀的失踪,极有可能是遭遇了江湖仇杀,与她桓家并无直接关联。
都统眼神闪烁,心中暗自思忖。
桓清涟这番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冷天刀的行事风格,确实树敌无数。若真是被江湖仇家伏击,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搜!”都统大手一挥,身后的御前班直如狼似虎般涌入云水山庄,开始寸寸搜查。
桓清涟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官兵在山庄内翻箱倒柜,脸上依旧是那副悲戚柔弱的模样,只是垂下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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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知道顾渊的厉害,也知道冷天刀真正的死因。但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一旦顾渊被牵扯出来,以朝廷的手段,顺藤摸瓜,查到龙王洞的秘密,查到桓家私铸军械、图谋不轨的真相,那整个桓家,便真的万劫不复了。
如今,她只能将一切推给莫须有的“江湖仇杀”,尽力保全冷天刀的名声,也为顾渊,为桓家,争取一线生机。
这是她与桓玉商议之后,定下的策略。
也是顾渊默许的。
御前班直在云水山庄内足足搜查了两个多时辰,几乎将整个山庄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一无所获。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迹,更没有找到任何与冷天刀失踪相关的线索。
那都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他只得带着从顾渊之前寻回的部分生辰纲,悻悻然回京复命。
不过都统心中也清楚,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
冷天刀的失踪,必然会在朝堂之上掀起更大的风暴。
而桓家,依旧是最大的嫌疑对象。
……
城内,有间客栈。
“师父,你说这冷天刀,到底是死是活啊?”秦朝阳摸着下巴,
一脸的困惑。他这几日一直在客栈里搜集情报,关于冷天刀失踪的传闻,听了不下十几个版本,有说被仇家分尸的,有说被神秘高手掳走的,甚至还有说他练功走火入魔,自己跳太湖喂鱼的。
方学武正端着一碗阳春面吃得稀里哗啦,闻言含糊不清地说道:“管他死活作甚?反正生辰纲的案子,官面上算是了了一半。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为师看呐,这姑苏城风云诡谲,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早些回临安府,乐得清闲。”
他话音刚落,客栈的雅间房门便被人“笃笃笃”地敲响了。
“谁啊?”方学武放下筷子,有些不悦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请问,可是临安府来的秦朝阳秦公子,与方学武方老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