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樱确定没人看见,拿出包地毯的布,让陈寅快速将这两件衣裳打包。
这些东西,再加上宁氏之前偷偷运去王家的财宝,完全可以断定是王腊下的手。
“咱们可要去公堂?我怕去晚了夜长梦多。”陈寅问道。
谢樱摇摇头,低声说道:
“先不急,对于王腊这人我们一点都不了解,他家中是做什么的?跟此地县令私交如何?有没有更高一级的靠山?这些问题不搞清楚,我们便没有十成的胜算。”
就算那县令前期愿意偏袒他们,可王腊要是个跟他称兄道弟的,那就麻烦了。
他不一定会处置谢樱,但是几个侍卫和婉朱就未必了。
“现在天色还早,咱们先回客栈,尽量在今天晚上之前处理完所有的事儿。”
安远县地方不大,王腊很容易知道他们来过这里,必须要快。
所谓兵贵神速,消息要打听,但更重要的是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
“其实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咱们也无须怕他。”陈寅觉得有些奇怪,显然不理解,谢樱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要是这县令和杨通判有私交呢?又或者是他顶不住州府杨通判的压力呢?又或者这个杨通判和惠州知府,又有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呢?王腊之所以敢无法无天,不就是因为他头上有那么一把保护伞吗?咱们现在甚至连这把伞多大都不清楚。”
谢樱尚未开口,芸惠便低声驳回了陈寅的想法。
“咱们堂堂一个国公府,还怕他区区一个六品官不成?”齐七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就是,咱们兄弟出来办差,哪一次不是想办就办,哪里遇见过这么束手束脚的情况,真相明明昭然若揭,却还得藏着掖着。”赵明一拳砸到桌子上,肆意发泄着不满。
“就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将身份亮出来,看他们还敢胡乱糊弄!”
谢樱冷眼瞧着,等他们发完牢骚,这才开口:
“都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我说两句。”
“让各位跟着我出来,实在是委屈你们了。”谢樱凉凉开口。
众人见谢樱这般说话,知道她这是发怒了,连忙推说不是。
这段时日他们一早就摸清谢樱的脾气,要是单纯的打鸡骂狗,摔盘子摔碗那就是不生气,做出来给人看的。
可要是一脸冷静的阴阳怪气,那就是真生气了。
“怎么不算委屈呢?”谢樱冷笑,“跟着国公府世子出门多威风啊,走到哪里都一呼百应,都没人敢说个不字。”
“我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你们正经主子,只是个表小姐,细究下来,我父亲不过是个从五品礼部员外郎,我也只是个一无所有,在世人看来除了绣花生孩子以外,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而已。”
“小姐……”芸惠想劝两句,被谢樱制止。
“别劝我,这就是事实,我一无品级,二无地位,就算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又如何,一没钱二没权,本质上和平民家的丫头没什么区别。”
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没了声息,因为谢樱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