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祥拍案:“放开他。”
两边的衙役将王腊拖到一边,确保他没有力气再起来。
江祥指着后来那三人:“你们三人,虽是受王腊胁迫,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在衙门办事,尽管事出有因,但终究走漏了风声,杖五十。”
底下有人喊:“御史老爷,那个王腊的走狗,没少帮着他干欺男霸女的事儿。”
江祥点头:“自家主子杀人放火你不知规劝,还助纣为虐,杖一百,流放辽东。”
那人慌忙叩头求饶,要知道流放辽东,没准儿就直接冻死在路上了,就算侥幸扛得住气温,有战事时还要上战场,这比岭南可怕多了……
不理会他的喊叫,江祥继续判决:“你们四人客栈纵火,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性质极其恶劣,店小二通风报信,视作共犯,全部斩首示众。”
众人闻言都鼓起掌来,要知道王腊和他的爪牙,简直是这安远县一害,如今这帮人一除,众人都赞叹江祥秉公明断,但谢樱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大人,虽说王腊已经伏法,只是米氏一族滥用私刑,致使婉朱重伤,屈打成招之事……”
“米氏族长滥用私刑,糊涂昏聩,只是我朝律法并未对私刑有明确规定。”江祥痛恨宗族是事实,但律法对此没有明确规定也是事实。
“米林氏,你是准备回米家撑起门庭,还是准备自行归家?”
婉朱在愤怒中生出几分刚强,对着江祥磕了个头,说道:
“大人,米家的资产其中有一部分是民妇从前夫那里继承的,民妇想让米家归还那些资产,带女儿离开这里。”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
按照众人的想法,米氏这一支就剩下一个襁褓中的男孩,婉朱此时回去就是当家夫人,将风雨飘摇的米家支撑起来,这才是女人的气派,才是当家主母的气度。
而米氏一族见她如此,自会明白她的忠诚,等那个男孩儿大了,有出息了,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
没想到,婉朱竟然不愿意。
江祥也是有几分意外,扫视一眼堂下开口:“你可想好了,本官判了就不能更改。”
婉朱沉思片刻,点点头,外面的话语传到了她耳中,听起来未免觉得有几分可笑:
“我有手有脚有资产,第一个丈夫没了后脑子不清楚,急着带了财产嫁到米家,才致今日之祸,他们家怎样和我没关系,他们家的当家主母也不是皇后娘娘,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他们的儿子成才与否更与我无关。”
“大人,民妇想的很清楚,如果为了那所谓的主母气派,留在这里,我的女儿以后还不知要受多少非议,我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儿子,委屈自己的女儿?”
见她去意已决,江祥一锤定音:
“米氏一族有眼无珠,滥用私刑,冤枉无辜之人,险些酿成大祸,现准许林氏和离,所带嫁妆如数返还。”
这就体现了深夜升堂的好处,没那讨人厌的族长推三阻四唱反调,断案都快了许多。
……
“奴婢多谢小姐对我们娘儿俩的再造之恩。”客栈里婉朱带着女儿一起给谢樱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