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却说我来的正好,让我把药给夫人端过去,我当时云里雾里的,但又觉得老爷不会害夫人,就将药端了过去。”
李清雅和她关系一直不错,所有人都没疑心她。
“可谁知夫人喝了催产药没多久,就大出血……”
“我后来觉得不对,就拿了药渣去找大夫查验,但老爷用的是药粉,遇水即化,根本什么也查不出来,大夫说那暗红色的药粉,大概率是藏红花,别说给产妇吃,就是孕妇吃一点都有可能导致滑胎。”
“而老爷当年,放了整整一包啊……”徐姨娘已是泣不成声。
谢樱的声音颤抖:“那孩子呢?”
“孩子最后倒是生下来了,浑身青紫,早已窒息而亡……”
“只是我后来看过,那孩子头并不大,断不到能卡住难产的程度,这期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姐还得去审问当初的产婆,如果不是她动手脚,应该不会难产。”
谢樱大力钳住徐姨娘的胳膊,尽管许多信息都已从翠墨的口中知晓,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
“所以你就一直替谢远守着这个秘密?”
“枉我母亲当年那般信任你,你却是害她的凶手,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感到亏心吗?”
徐姨娘叩首:“当年是我一时糊涂,如今全都报应到林哥儿身上了,他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我造的孽。”
“小姐有什么恨只管冲着我发泄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求夫人和小少爷九泉之下得以安息,饶过我林哥儿一条性命。”
这段日子她满脑子都是李清雅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还有到处是血的产房,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饶?”谢樱冷笑,“我饶过你们,谁还我母亲和弟弟的命来?”
谢樱从书桌上拿了纸笔:“将你的所作所为,给我细细的写下来,一字都不能差。”
看着徐姨娘蘸着胭脂按了手印,谢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冲自己叩首:
“你既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才遭了报应,定然知道该怎么做。”
“你别想着一死百了,回去拿根绳子上吊,你既然知道真凶是谁,那就等着我用你的那天。”
“我知道,我都知道,”徐姨娘揩了揩眼泪,忽然感觉到如释重负,这么多年悬挂在头顶的那把剑落了下来,“佛祖会原谅我的,会原谅我的,会留林哥儿一条生路的……”
“我若是真的全无心肝就好了,我当年若真的同夫人斗得你死我活就好了……”
徐姨娘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她今晚不去守着谢林了。
……
徐姨娘走后,芸惠疑惑的问道:
“小姐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徐姨娘这么深信不疑?”
谢樱小心翼翼的倒了两滴牛奶在桌上,用手指蘸着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用牛奶在纸上写字,纸被加热后,牛奶留下的痕迹会变黄变黑,慢慢显现出来。”
随着谢樱将纸慢慢靠近灯盏,白色的字迹慢慢变成黄色,黄褐色。
“这也太神奇了。”
“那可不,”这可是她跟地下党学的,“徐姨娘的佛龛上供奉着那么多的灯烛,温度本身就比别处高些,字在纸上慢慢显出来,就显得更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