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设登闻鼓,是为了的百姓冤屈可以上达天听,但眼下明知真凶而不惩戒,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长此以往登闻鼓威信受损,那起子小人躲在皇上身后谋取私利,损毁的是皇上的盛名!”
于昌重复一遍方才的话:“你们二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敢攀扯皇上和赵王殿下?”
“朗朗乾坤自有公断,岂容你这个阉狗这般大呼小叫?”云格致啐了一口,大骂于昌。
于昌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打!”
两边站着的锦衣卫便用棍子从二人肋下穿过,将人架起来,又将棍子一抽,交叉在二人身侧,固定住他们的上半身。
有人手脚麻利的将二人裤子扒掉,用麻布兜子从肩脊下绑紧,再绑住两只脚往四方拖拽。
做完这一切后,后面几个锦衣卫手中的廷杖便雨点一般,噼里啪啦在乾清宫门前的石阶上响起。
两人被打的口吐鲜血,却还是说皇帝宠信奸佞,不将民众放在心上之类的话。
“说,”于昌将脚踩在杨怡的脸上,恶狠狠道,“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的同党是谁,是谁指使你诽谤皇上和赵王的?”
杨怡已经无力挣扎,云格致在一旁骂道:“我们都是科甲出身的朝廷命官,今日居然被你这阉狗这般折辱!”
于昌将脚从杨怡脸上拿开,一脚冲着云格致的面门踹过去。
云格致脸上鲜血淋漓,一颗牙就这么掉了下来。
于昌咬牙切齿道:“你可知,我朝开国至今,这根廷杖打死了多少‘科甲正途’的官员?”
廷杖前面包着一尺的铁皮,铁皮上还有无数钉子,纵然身子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多少杖。
“用心打!”于昌提高了嗓音,双脚并立,脚尖向内。
这便是将人直接打死的信号了。
听到命令的锦衣卫铆足了力气,将手中的廷杖往二人身上抡去,还没抡几棍,金立从乾清宫中出来:“住手!”
“皇上有旨,杨怡、云格致二人,诽谤圣上,污蔑藩王,现打六十廷杖,革职罢官,流放辽东充军。”
这便是逃出命来了。
“行刑吧,”金立挥手。
只是两人先前已经被打了一顿,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
杨怡还好,云格致几棍下去,饶是锦衣卫放轻了手,居然直接一命呜呼了。
于昌显然没料到此事,就连金立也是一脸震惊。
皇上给的命令是留二人一条命,他还没走进乾清宫的大门,人竟然直接在身后咽了气。
于昌和几个锦衣卫知道闯了大祸,立刻跪下请罪。
云格致的死,就好像一颗炸弹,引爆了文官们压抑已久的情绪。
皇帝和司礼监对外的说法,是底下人下手不知轻重,已经将于昌和几个锦衣卫处理,但显然这样的说法不能被文官们接受。
何况他们的目标只是贪赃枉法之人,并不是皇帝,皇帝如此作态,实在是令人心寒。
“又是杀良冒功,又是贪墨军饷,洪永这是想干什么?皇上竟然还要如此袒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