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能这么干啊,咱们现在还是趁早认错道歉为妙,哪有生意人直接对付客人的?”账房王武见状,出言规劝。
“他们在我这里花的钱,随便一个大客就能抵了,要不是为了补充货源,谁愿意做他们的生意!”马老板怒吼,“你要是再说一句,你就出去对付那帮疯狗去。”
“咱们平日哄着大客户那是理所应当,没有连这些穷鬼也要哄着捧着的道理,我今儿非得让他们知道谁是老大!”
……
“哼,这真是自寻死路,”谢樱盘点着春夏季剩下的存货,听了蓝隼的汇报冷笑道。
围在店外的客人们看见马记一副装死的态度,越发怒火中烧,甚至有人煽风点火,直接将马记绸缎庄的大门砸了个稀巴烂。
“没过多久,兵马司就来了人,想要将民众们驱散,但咱们的人说他们收了钱,要上州府衙门告他们官商勾结,欺压百姓,那领头的就哑火了,”赵明回话,“如今马记店铺仍旧是关门装死。”
“从前想尽法子让咱们不能正常营业,如今也让他们尝尝不能正常营业的滋味儿,”谢樱颇觉身心舒畅,“等他找到别人家里,你让咱们的人挑拨着,将马记全砸了。”
“是,”赵明领命,往外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效果比谢樱想象的还要好。
“马记的人前脚上门放狠话,后脚就有人举报到了兵马司,估计兵马司是想两头吃,二话不说将人给抓了。”
“票号的人说姓马的这两日又兑了许多张银票,将那些被抓的伙计保释出来,不过买到坏料子的客人们更愤怒了,今天已经有人往他们家大门上泼粪,”芸惠说着这两日的战况。
“这兵马司,怎么如此首鼠两端?”蓝隼嗤笑,“一会儿帮这个一会儿帮那个,简直是墙头草。”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擂嘛,”谢樱笑道,“长安城这么多家绸缎商,希望马记倒霉的可不止咱们一家,咱们没给钱不代表别家没给钱。”
“不过……”
“不过什么?”谢樱抬头。
“不过马老板好像已经着人解决了,”赵明接话。
“哦?”谢樱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开口,“孩子死了知道奶了?他用了什么法子?”
“分而化之,”赵明一字一顿。
“别拐弯抹角,你细说说!”谢樱不断催促。
“就是今天,忽然冒出来了一堆人,他们自称是马记绸缎庄的大客,又是说有钱人和没钱人买东西质量本身就应该有差别,又是说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给马记一个机会。”
“又是说,若是将他们赶尽杀绝,以后长安城就没有这么好的绸缎商了,甚至还有人说,那根本不是布匹里的虫子,是别的商家的刻意抹黑,就连讨公道的那些人也是无中生有,恶意找茬。”
“那没有人说他们马记辱骂、甚至私下威胁客人,并且行贿诬陷的事情吗?”谢樱问道。
许多客人都是让他们送货上门,但正因如此,马记有了不少客人的具体信息,上门威胁起来也格外好用,肆意泄露客户隐私,已经是相当恶劣的行为了。
显然马记做的更过分,又是让自家刁奴上门打砸,又是找泼皮在前后门日夜辱骂,甚至还有在人家大门上写字泼粪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一对脑残聚集在一起的力量,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