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了县里读书的孩子至少能混个高中的文凭,有些孩子成绩好一点,不说考上本科吧,考个专科也许就能改变一下命运。”
陆长风问:“那他们平常在学校表现如何,有没有欺负过同学,比如校园霸凌别人,伤害过其他同学,造成很严重后果的?”
欧仁秋说:“男孩子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时候,在学校里头和人起冲突,偶尔打打架,有气基本当场撒了,也不至于闹到要人性命那么严重。”
“那就是有。”陆长风抓住重点,追问:“具体都是因为些什么事。”
“叛逆期的孩子嘴里飚两句脏话,正是冲动的年龄,很容易就产生摩擦,你要说具体因为什么,倒也没有那么具体的争端,有时候就因为对方看了他一眼,都可能冲上去打架,看不惯就打起来。”
大家都年轻过,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也都是男孩子,对于老师说的,还是深表理解的。
陆长风又提醒了几个人,“涉及五条人命,我希望大家对我们的问题能够如实相告,这样也好早日侦破案件,你们再仔细想一想,他们之中有没有人,干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胡志明也是十分认真地回答他的话:“陆警官,我们谁都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前程,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隐瞒的,这几个孩子成绩是不好,平常也混,上课就睡觉,下课就到处疯跑,隔三差五地得去网吧抓人,偶尔打打小假,抢同学的钱,都被及时制止,也给他们处罚了,但像你们想得那么严重,能闹出人命或者威胁到别人生命安全的事情,那是绝对没有的。”
“抢钱又是怎么回事?”陆长风抬眼瞥了胡志明一眼。
胡志明推了一下快掉到脸上的眼镜:“也没多少钱,抢也不过抢个几块钱十几块钱。”
陆长风急忙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纠正他的观点:“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就算是抢了一分钱,那也是抢,不能以金额大小来看待抢钱这种事情。”
第26章少年哀歌04
第4章
“你们也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做事情很冲动,可能因为一个眼神就冲上去打对方,或许都没有缘由,纯粹因为看对方不顺眼也能打起来,或许他们只是抢了几块钱,但如果被抢的学生长期受压迫,精神状态到了临界点,那做出一些报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少管所里因为种种原因进去的孩子不计其数,这根本就不是几块钱的问题。在你看来几块钱的东西不至于要人命,但人性是复杂的,是不可控的,因为一个五毛钱的打火机残忍杀害一家老小的事情前段时间还上了社会新闻。”
陆长风的情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
岳方霖也是满腔的怒火,他自己有孩子,他不敢想如果他的孩子遇到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老师,如果被抢的是他的孩子,要怎么替自己讨回公道,他在桌上用力拍了一下,水杯微微跳起落下和桌面一下撞得咣当响,岳方霖指着胡志明的鼻子说,“你是老师,你还是他们的班主任,教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三观是你身为老师的责任,如果连你都保持这种观点,那么你的学生如何树立正确的观念,今天他们在学校欺负同学抢几块钱,明天走出社会他可能就会去抢劫社会上的人,后天他就可能去抢银行。”
陆长风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个学校的师资能力一般,学生混,老师也混,学生为了混一个高中文凭,老师也就混一个事业编制,端上铁饭碗。
见两位警察都上火了,胡志明也不敢再在这件事上和稀泥了,他急忙说:“他们确实是在学校里抢了同学的零花钱。”
“被抢的都有谁?”陆长风很气愤,但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该骂的也骂了,他们的目的是查命案,不是来这里纠正校风校纪的,回头回了市里开案情总结大会的时候,当着市里的领导面前提上一嘴,用不了一个月这个风气就会被整顿,比他在这里指着老师的鼻子骂要有用得多。
校园霸凌几乎都是欺负弱者,他们这些学生今年开学刚刚高二,按理说在高一的时候,他们不太可能去欺负高二高三的学生,高年级的学生对低年级的学生有着级别的压迫。
能受欺负的,也就是他们同级里面较弱的学生。
胡志明去自己的工位,拿来了班级同学登记信息表。
里面有他们班上40个学生的个人信息和1寸的小照片。
胡志明从当中翻找出两张信息表递给了岳方霖和陆长风。
“是这两名同学。”
陆长风和岳方霖分别拿了一张。
一个叫许浩,一个叫梁峰。
陆长风:“说说他们两个的情况。”
胡志明介绍道:“许浩家里情况比较特殊,父母双亡,奶奶是个哑巴,爷爷瘫痪在床,每个月靠五保给的生活费,许浩是拿了农村贫困生免学费名额上的学,我们这里高中的学费加上课本费,还有住宿费食堂费,减去国家的补助,一年下来大概的费用是4500,每个乡镇也就那么几个名额,狼多肉少,许浩没人撑腰,班里头的学生对他多多少少都有些孤立,我一开始确实是很注意他,对于欺负他的学生绝对是重罚的,但我们老师越是护着他,他就越受欺负,被欺负的反而更狠,不在学校里欺负了就趁着回家路上欺负他。”
“具体都发生过一些什么?”陆长风问。
胡志明说:“往他的校服上倒墨水,撕他的书,把他的书包藏起来,往他包里塞虫子什么都有过。我们学校一日三餐都是按照国家指定的标准做的,营养方面都符合标准,还是会有家长给孩子一些零花钱,许浩家里头爷爷奶奶多少也会给一点,可能不多,十块二十一周,高一开学第一学期,他们欺负许浩欺负的比较多,第二学期就少了很多,因为他们有了新的目标。”
“梁峰吗?”岳方霖问。
胡志明点头:“梁峰这个学生有点不太一样,他是被原来的学校开除,转到我们学校的,他家里挺有钱的,父母都有钱,但父母离婚了,谁都不要他,他爸娶了新媳妇,后妈对他不好,也不待见他,就给他塞到了县城里,在县城里闯了祸被开除了,他后妈给我们投资了一笔钱用于建设校园环境,把他塞到了我们这个镇子上,周六周末他也是不回家的,每个月定期给他打钱,寄东西过来。”
“多少钱?”
胡志明又推了一下眼镜,“一个月两千,两千块对于我们这样的贫困的地方来说,是很多家庭几个月的生活费,梁峰每个月会给他们几个几百块钱,让他们拿钱少惹事,他跟许浩是同桌,也就间接护着许浩,这几个学生也就不怎么欺负许浩了。”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