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虫一直在叫。一声接着一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挺好的,特别好。”栾也终于开口了。“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偿还不了那种好。”
“那为什么——”
“你今晚问题有点多。”栾也打断他。
樊青说了一半的话停住了。
栾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看不出来生气。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樊青回过神,后知后觉自己今晚好像确实挺奇怪的。
对着栾也,他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好奇心。
就在他以为栾也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抬起杯子,把最后一口茶喝干净。
“你刚才出门遛狗的时候牵绳了吧。”他突然开口。“为什么?”
见对面的樊青皱起眉,栾也笑了笑。
“因为对它好。”
他这话说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樊青似乎明白了什么,抿了下嘴。
“有些感情你能一直感受到,是因为他在你的记忆里。比如你的父母,比如你谈恋爱——”
“我没谈过恋爱。”樊青说。
“……我举个例子。”栾也看他一眼。
“但有些感情就像绳子,你能感受到它的方式——”
“就是它在你脖子上越收越紧。”
栾也说完没给樊青反应的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了,我要休息了,今晚谈心结束——要送你回去吗?”
他结束得仓促又果断,樊青还没回过神,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
栾也看起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樊青说完他立刻点点头:“行,那就晚安。”
出了茶室,栾也把人送到门口,见樊青要走了又开口了。
“对了。”他说。“这几天不出去了,不用问我。”
樊青闻言立刻回头看他,看出他得紧张,栾也嘴角弯了一下。
“没事,就是休息几天,我们精神病偶尔犯病一次也挺累的。”
栾也伸了个懒腰:“得养养精神。”
他这话很不着调,但樊青手按在门边不让它关上,语气比对方还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