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五(郊外)父魂诉冤。
第二出幕一(潘老之家)王子惊所欢。
幕二(王宫)潘老以王子情书示王。王子见优人定计。
第三出幕一(王宫)以王子所欢试探王子之心事。
幕二(王子之宫)演剧大决裂。
幕三(王宫)王子入宫,见王跪祷,欲杀之,已而舍之。
幕四(后宫)训母。刺潘。
第四出幕一(王宫)流王子于英。定计。
幕二(王宫之一室)王子随监者下。
幕三(王宫)王子见王遂行。
幕四(郊外)王子在道上。
幕五(王宫)王子所欢发狂疾。潘老之子举兵入宫,欲弑王复
父仇。女子投水死。
幕六(王宫之一室)王子之友得信,知王子已归。
幕七(王宫之一室)王与潘老之子定计谋杀王子。
第五出幕一(坟地)掘坟。王子与其友过此。王子所欢之柩过此。王子与女兄相见约决斗。
幕二(王宫)王子与其友谈别后事(追叙)。决斗。幕下。
是夜之戏仅有五出十幕而已,则已删去十幕矣。盖萧氏着书之时,远在十七世纪初,舞台尚未有布景。所谓景者,正如吾国旧剧悬牌为关门,设帐为床而已,故不妨多其幕景。今日之剧场则不然矣。布景皆须逼真,而装置为难,决不能刻刻换景,则择其可合并者并之,不可并者或仍或去,其所换之景,皆必不可不换者也。即如今夜之戏,第一出之五幕,皆不能不换者也。(四五两幕同在郊外,惟王子随鬼下,故不能不另易一景。)第二出仅有一幕,布王宫之景,藩老立宫侧,其女奔诉王子来访狂态,遂同下。王子上,遇优人,已而下。王后并出,潘老以王子情书示之,是合第一幕于第二幕也。第三出原有四幕,今仅存三幕,其原第一幕已并入第二出之下半。所存幕一为王宫演剧,篡王遁去;幕二为王宫,王子入宫,见王方伏地祈天;幕三为后宫。第四出原有七幕,今删存一幕,则原文第五幕也。原第七幕亦并入此幕。其余各幕,皆删去,以其无甚紧要也。第五出仍原文之旧,有二幕,以其不可删并也。即此一节,可见古今情形之异,尤可见戏剧之进化。留心此事者,苟细心研究之,于舞台布景分幕之法思过半矣。
此剧仅第一、四、五,三幕,鬼景幽寂动人,台上灯火尽歇,幽暗仅可辨人影往来而已。此景甚动人,余皆寻常无足道也。
南君串王子,写孝子神情都现。halet为萧氏剧中人物之最有名者,其人以孝子而遭再醮之母,其所嫁又其杀父之仇也。以仁人之心,而处天下最逆最惨最酷之境;以忠厚长者,而使之报不共戴天之仇:其仇又即其母与叔也,其事又极暗昧无据。荒郊鬼语,谁则信之?不知者方以为觊觎王位耳。读其事者,宜合吾国史上伯奇、申生、子胥诸人之境地观之,尤宜知王子处境,比较诸人尤为难处,其人其事,为吾国历史伦理所未有,知此而后可以论此剧中情节。
王子之大病在于寡断。当其荒郊寒夜,骤闻鬼语,热血都沸,其意气直可刃其仇而碎砾之。及明日而理胜其气:一则曰鬼语果可信耶?再则曰此人果吾仇耶?三则曰吾乃忍杀人耶?至于三思,则意气都尽矣。王子之人格全在独语时见之。剧中无人自语,谓之独语(liloy),颇似吾国之自白,尤似近日新剧中小连生诸人之演说,但西方之独语声容都周到,不如吾国自白之冗长可厌耳。独语为剧中大忌,可偶用不可常用,此剧独多用此法,以事异人殊,其事为不可告人之事,其人为咄咄书空之人,故不妨多作指天画地之语耳。吾国旧剧自白姓名籍贯,生平职业,最为陋套,以其失真也。吾国之唱剧亦最无理。即如《空城计》,岂有兵临城下尚缓步高唱之理?吾人习焉不察,使异邦人观之,不笑死耶?即如《燕子笺》一书,其布局之奇,可颉颃西剧,然以词曲为之,便失精彩。又如《桃花扇》,使近人以说白改演之,当更动人。又如,新剧中之《明末遗恨》,使多用唱本,则决不如说白之逼真动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