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孙綝强自镇定,突然跪地叩首:"陛下明鉴!臣近日听闻有人诬告臣谋反,此乃奸人离间君臣之计啊!"
孙休冷笑一声:"哦?那大将军为何心虚不敢赴宴?又为何急着离席?"
孙綝额头抵地,声音颤抖:"臣。。。臣愿意被流放到交州赎罪!"孙綝暗道:今日之局,只能先稳住孙休…
"交州?"孙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卿当初为何不流放滕胤、施绩,而却将他们诛杀?"
孙綝闻言,脸色煞白。滕胤、施绩都是他为了巩固权力而铲除的政敌,手段之残忍,朝野皆知。他咬了咬牙,再次叩首:"臣。。。臣愿意受罚沦为官奴!"
孙休怒极反笑:"为什么当初不让滕胤、施绩成为官奴?"他一掌拍在案几上,杯盘震得叮当作响,"你残害忠良时,可曾想过今日?!"
孙綝知道求饶无望,眼中凶光毕露。他猛地跃起,趁守卫不备,一把抽出其腰间佩刀。殿内顿时大乱,宫女惊叫着四散奔逃。
"孙休小儿!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孙綝怒吼着,挥刀逼退上前阻拦的侍卫,直扑孙休而去。
孙休大惊失色,慌忙后退,却被案几绊倒。孙綝抓住机会,一脚踢向孙休下体。这一脚凝聚了他全部的恐惧与愤怒,力道之大,竟将孙休踢得滚出数尺,撞翻了烛台。
"啊——!"孙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下体,面色惨白如纸。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额上青筋暴起,眼中燃起滔天怒火。
"护驾!拿下逆贼!"丁奉大喝一声,与张布同时扑向孙綝。
孙綝挥刀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制服。他被按倒在地,脸颊紧贴着冰冷的殿砖,仍不甘心地挣扎着:"孙休!你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没有我孙綝,你早就——"
"闭嘴!"孙休在侍从搀扶下艰难站起,声音因疼痛而颤抖,"传朕旨意,孙綝大逆不道,即刻拖出午门斩首示众!其党羽若放下兵器投降,一概赦免!"
孙綝闻言,突然停止了挣扎。他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癫狂:"哈哈哈。。。好一个一概赦免!孙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没有我,东吴迟早——"
丁奉一拳打在他脸上,打断了他的话。鲜血从孙綝嘴角溢出,他却仍在笑,笑得狰狞可怖。
当孙綝的人头被悬挂在城门示众时,建业城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有人甚至放起了鞭炮。这个横行霸道多年的权臣终于伏诛,城中到处是欢呼声。
"苍天有眼啊!"一位白发老者老泪纵横,"我那被孙綝害死的儿子可以瞑目了!"
与此同时,京口方向烟尘滚滚。司马师率领的两万江夏水军正在清剿孙綝的残余势力。有了吴国百姓的主动带路,魏军进展神速,孙綝的党羽如过街老鼠,无处藏身。
皇宫内,孙休躺在龙榻上,御医正为他处理下体的伤势。疼痛让他不时倒吸冷气,但想到孙綝已死,他的嘴角又浮现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陛下,孙綝的五千部众已全部缴械投降。"张布入内禀报,"司马师那边也传来捷报,孙綝的余党基本肃清。"
孙休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除掉了心腹大患固然可喜,但引江夏水军入境是否明智?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被疼痛和疲惫淹没。
"传旨,大赦天下,与民更始。"孙休缓缓闭上眼睛,"至于司马师。。。等剿灭孙綝余党后,再作计较。"
夕阳西下,建业城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一个时代结束了,但新的暗流,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