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待在流云轩里,看书,做针线(做的也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研究那些花草石头。对于外面那些传言和关注,她一概不予理会,也不让小翠出去多嘴。
有人来示好,她也只是淡淡地应着,既不亲近,也不疏远,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翊坤宫那边送来的赏赐,她恭敬地收下,然后精心挑选了一两样自己做的、同样风格的“雅物”(比如用鹅卵石和麻绳做的笔搁)作为回礼,不多不少,刚刚好。
安美人那边,她也没有再主动去“偶遇”或者送东西,只是维持着一种“神交”的默契。
她就像一块被投入深水的石头,在激起一阵巨大的涟漪之后,又迅速地沉寂下去,仿佛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这种“反常”的低调,倒是让宫里不少人感到意外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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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苏才人,倒是沉得住气啊。出了这么大风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啊,我还以为她会趁机去巴结翊坤宫或者安美人呢?”
“也许……人家是真的淡泊名利,就喜欢自己那点‘自然雅趣’?”
“我看未必吧……这宫里哪有真正与世无争的人?估计是在憋着什么大招呢!”
各种猜测都有,但谁也摸不透苏锦屏到底在想什么。
而这,正是苏锦屏想要的效果。
她要让别人觉得她“神秘”、“莫测”,甚至“淡泊”。
这样,既能减少敌意,也能为自己争取更多观察和准备的时间。
她在等,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等一个更有分量的机会。皇上已经对她有了印象,这就够了。
她不急于一时去争宠,因为她知道,没有根基的恩宠,如同空中楼阁,风一吹就倒。
她现在要做的,是默默地积蓄力量,编织她的人脉网络(主要是底层和特定高层),提升自己的“价值”(无论是手艺还是才名)。
……
就在苏锦屏选择低调潜伏的时候,宫外的某个地方,却因为她的“低调”和之前的“惊人之举”,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
京城,某座守备森严的府邸深处,书房内。
一个身穿玄色锦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正听着一个黑衣属下的汇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许氏女骄横愚蠢,咎由自取,被打入冷宫,不足为惜。倒是那个流云轩的苏才人,应对得体,心思缜密,手段也颇为……出人意料。”
黑衣属下恭敬地禀报着赏花宴上发生的一切。
中年男子正是当朝手握兵权的定国公,也是皇后的亲哥哥。他听完汇报,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师法自然’?‘毁容’?‘邪祟’?”他低声重复着属下汇报中提到的几个关键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兴趣,“这个苏才人……倒确实有点意思。出身如何?”
“回主上,查过了。苏氏,原是江南一个从五品文官的庶女,其父早逝,嫡母不慈,家中并无根基。她是走了小选的路子进的宫,一开始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备受欺凌。”
“哦?一个毫无背景的庶女,能在绝境中翻盘,还懂得借力打力,甚至……运用了一些闻所未闻的手段?”中年男子的兴趣更浓了,“她那些‘自然’之物,还有那个什么‘口琴’,可有查清来历?”
“回主上,暂时未查清。属下派人打探过,苏氏在入宫前,确实喜欢看些杂书,但似乎并无特别之处。至于那些手段……太过匪夷所思,不像是普通闺阁女子能想出来的。”
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个苏才人,要么是得了什么奇遇,要么就是……隐藏极深。不管是哪一种,都值得留意。”
他顿了顿,吩咐道:“许家那边……把消息递过去吧。女儿在宫里犯下大错,冲撞了‘邪祟’,被打入冷宫,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皇上和皇后娘娘正是厌烦的时候,让他们安分点,别来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