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女孩叫谢诗蕊,十六岁,和女同学一起吃宵夜遇上了那个小个子男人。
女同学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说话磕磕巴巴,王京昀问不出更多。
谢诗蕊被诊断为软组织挫伤,幸好阻止得及时,不算太严重。
谢诗蕊的妈妈还在赶来的路上,庞川和另两个警员来医院做笔录。
还没轮到王京昀,他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问庞川:“那个小个子审完了?”
庞川抓抓脑袋,烦躁地说:“完了,关着呢。”
刚才那么折腾,王京昀和庞川又闹出一身汗,脸上油成镜,要换身沾灰的衣服,跟搬砖的没两样。
王京昀拿手抹去额角的汗:“什么来头?”
庞川:“就一混子呗,前段日子还抓到过,路上拈别人钱包,拈不到就抢,关了几天出来又这样,惯犯,没得救。”
王京昀:“叫高启哲么,那名字听着耳熟,你以前说过?”
庞川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说:“没吧。”
王京昀看出他的警觉:“真没?”
庞川:“真没。”
“……在大排档那么吵的地方打人,肯定不是有预谋。有可能是过节太深,才会冲动行事。听起来之前好像有一桩命案,”王京昀说,“你别瞒着,快说!”
庞川:“……”
王京昀觉察出怪异,往他肩上招呼一掌:“有话直说!”
庞川咬了咬唇,两脚移了移,换了一个站姿,却始终盯着他。
王京昀皱眉:“别磨叽!”
庞川说:“昀哥,你还记得莲湖会所的案子,主犯和死者……”
王京昀:“……”
——凶手叫谢鸿德,前不久老婆提了离婚,带走了上初中的女儿。
——“还有那个死者的儿子,我懂。叫高启哲的,就一混子。打群架被抓过几次进来,还是我审的。”
夜晚的医院人少,病房外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廊空荡荡,周围安静了,人也跟着沉静,情绪一点一丝都能拆得清清楚楚。
王京昀坐回铁椅,长长吐出一口气。
庞川有些慌了,坐他旁边:“昀哥,你别有压力,那种人是罪有应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么,天经地义的事。”
王京昀静了一会,像细细琢磨了他的话:“是吧。”
庞川挠挠头,露出苦恼的样子:“我们做警察的,脱了警服也就一普通老百姓。比我们邪恶的人还多着去呢,那些贪官什么的,不也还好好生活着。别把啥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