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曹宝珠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感受到那么多种情绪——
害怕、惊慌、担忧、厌恶……又隐隐透露着说不出来的喜悦。
她在喜悦什么?
“三婶,你,都知道,是吗?”
知道小堂妹身上的怪异情况,知道小堂妹从他们身上摄取了什么。
曹宝珠耳朵传来轰鸣声,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感觉到了空洞的回响,听不真切自己说了什么话。
“知道什么?”张兰猛地蹲下身捡起掉落的苹果,不敢正视曹宝珠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心虚,“宝珠要不要吃苹果?三婶给你洗。”
曹宝珠盯着她手中的苹果看了许久,缓缓说道:“这是我家。”
她吃什么用得着你说吗?
曹宝珠宁愿三婶什么都不知道,也好过她什么都知道,却放任这一切,将刀子捅向亲人。
“爷爷不会给你买玩具,你要玩具找你妈去!”曹宝珠起身将爷爷怀里的小堂妹拉出来,扯到三婶身边去。
她一把按下不明所以想起身的爷爷,目光冷冷地看着张兰:“我家和二叔家没有对不起你们一家人,爷爷奶奶更没有,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爷奶都不是恶公婆,兄弟妯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她不明白,为什么三叔一家还要对他们动手。
“宝珠,你在胡说什么呢……”张兰心口一跳,低头看着抱着她大腿的女儿,不敢对上曹宝珠的眼睛。
“三婶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曹宝珠冷静地说:“如果你再不约束曹莹珠,我保证,我一定会找人杀了她!”
解决灾厄的方法就是解决掉灾厄。
“曹宝珠!”
“宝珠!!”
曹大力和曹大军的声音同时响起。
曹宝珠眼前一花,就看到她爸站在了她身前和三叔对峙。
“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狠毒!”曹大力气得鼻孔喷气,“你怎么能够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杀人?你上学就学会了这个吗?!还是杀自己妹妹?”
曹大爷不明所以,伸手拉着曹宝珠的手急声劝道:“宝珠啊,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快,快和你三叔道歉……”
“我不道歉,该道歉的是三叔一家!”曹宝珠愤然拒绝,“爷爷,你以后别把自己的东西给曹莹珠,她是怪物,她向人索取的不仅仅是一个玩偶这么简单!”
“曹宝珠!你再说一遍!”听到这话,曹大力更加生气了,“你从哪里越来的这种迷信思想!”
“你别吓唬我女儿,是不是迷信思想,你们夫妻俩平时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曹大军同样愤怒。
作为大哥,他敢说没有任何对不起下面两个弟弟的地方,甚至家里老人的东西他也从来没有和两个弟弟争抢,两个弟弟能够有成就脱不了他之前的资助。
可他没有想到,他的好弟弟会在背后捅他一刀,会先冲着自家人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