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收到一封信,信里什么都没写。他凑到鼻下闻到一股馨香。
这股馨香和当初不同,混杂了一点檀香的味道。
赵姨娘娇弱,哭起来梨花带雨:“老爷,妾身冤枉。”
她总是有这样的魔力,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起。
雨水缠绵,潮湿的空气让人有些闷。
往日有她在身边,煮茶品茗妙语联诗,时间总也过得轻快。
白蝶虽然像她,毕竟年幼,不曾和他一起度过那些年轻的岁月。
时间最经不起消磨,时间也最容易让人只记得那人的好。
或许不是记得那人有多好,只是记得自己那时候正年轻。
“老爷,这是什么?”白蝶的声音掐得出水。
薛英把信按照原样折起来:“没什么,就是故人来信。”
“故人?”
“对。”
“老爷心善,总是念旧。”
薛英不应,揽过她的肩膀:“落雨天正好眠。”
王夫人得了消息,正在浇花。
听着屋顶上清脆杂乱的雨声,心里毫无波澜:“知道了,下去吧。”
徐妈妈接过水壶:“还是让她送了消息进来。”
她小心地瞧了一眼夫人,并未现怒色。
“算她有本事吧。可是男人的心,未必真能如她所愿。”王夫人接过巾帕擦了擦手。
徐妈妈转而说别的:“今年雨水来得早,地里的庄稼不知道收成会不会受影响。”
“无妨。这点小雨不成气候。”王夫人露出了一点笑容。
色衰爱弛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海誓山盟从一而终才是传说。
薛英曾经说要把赵氏当作自己的眼珠子,这个蠢女人还来自己面前炫耀。岂不知眼珠子也会变得昏黄。
薛云裳在房间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流泪,月衫在一边劝解。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送了信又能如何。”
多少恩爱和喜欢,像旧日泛黄的信笺,脆弱易碎又容易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