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了支烟,他站在一旁,火星忽明忽暗,屋内只有钟表滴滴答答的运转声,扼住她的手腕,长睫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说:“手怎么受伤了?”
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
岁聿也说不清楚,但看她这样决绝,让他无比烦躁,偏偏还找不到理由开口发作。
默默抽回,疼过劲儿,只剩麻木了,她继续走,留下一句:“我走了。”
好像出去买菜马上就会回来的轻松语气,只有开门后萧索的冷风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从温室中踏出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她甚至还没下一个容身之所,不知道要在这场暴风中待多久。
可她还是没回头,没服软,没留恋。
大伞撑开,豆大的雨滴落在伞上的声响瞬间将周边所有声音吞噬,以至她没有听清屋内很小声的——
“等雨停再走吧。”
厚重的门合上,彻底隔绝了二人的联系。
一根烟还没抽完,随即掐断,又点了一根,盯着那扇门发愣,不得不承认景昭是个好样的,狠话会说,狠事也会做,心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商业场上碰见这样的,只怕他那点儿手段用尽也不一定能从她手上讨回半点儿好处,甚至极个别情况下还要认个栽。
不过他岁聿从小到大要什么没有,他想什么就做什么,做什么就行什么,岁氏在他爹手上的时候顶多是古董为主,其他一些支线品牌为辅,产业大是大,终究不算大集团。
换到他手上,他的目标就是要让岁氏和他这个人一样,发展的无法无天,在平海横行霸道他压根看不上,鱼线放的更远,掉的鱼也越来越大,商业棋局如同他手心的玩具,步步顺利,步步获胜,搞得他更理解不了失意的滋味。
要非说他拌过什么跤。
一是在美国玩乐时被老爹送来一套隔空坑儿套餐,那两年为了补齐那个金融空洞差点把小命玩进去,但最后回味也落个痛快。
二是刚回国准备小施拳脚,被岁家一群人情债包围,其他的靠拳头利益能糊弄过去,唯独一个逼婚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毕竟他真的妥协了,稍微不爽,不过那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懦弱乖顺,胜在不妨碍他,只是摆设。
有了上面两次教训,他便觉得没什么更大的事能牵扯住他了。
刺痛从指尖传来,燃了一半的火星跳在手上,垂眸,把半根烟再度掐灭。
偏头,监控设备屏幕开启,超高清摄像头连门口树上挂着几根败叶都能看清,唯独找不到他想看的东西,连个残影都没有。
非让他说在意,他是说不出口的,横竖都是他当初最瞧不上的女人,刚结婚时也有不少人拿她当话,都让他不在意的神情逼回去了,他自认玩不来这些情情爱爱,所以和她到现在都是靠他一句嘴边合同,她一句嘴边签字达成一致的。
哦,他反应过来了,这次不一样。
这次的辞职和离婚不是嘴边合同,而是货真价实的合同。
他签合同是有原则的——
找不到漏洞,得利于他,双方达成完全一致。
这些金秘书应该没教她,不然她不可能走的这么轻松。
所以——
他打开手机,得打个电话让她回来,重新说一遍这些要求,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她谈判。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由皱眉,突然发现这部手机里似乎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只能找金秘书了。
他翻动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寻找,一通电话打过来,陌生号码让他顿了一下,按下绿色接通键,沉默等待对面开口。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