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炀威目一扫,冷冷道,“说。”
“属下预判,朝廷对西南战事最后会同意开战,沈阉之流必定会借此机会,安插密探在营里,属下以为,不得不防啊。”
慕霆炀沉默不语,示意他继续。
林江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道,“根据密报,此次沈阉将是会派沈天顺作为督军,借此机会将功补过,为保内部平稳,属下建议,由。。。由平河县令单大人,作为文书,参军!”
话音刚落,只听慕霆炀怒吼一声,“混账!”
极为安静的密林,“哗啦啦”被一阵树梢上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扰乱,空留悠长的回声。
慕霆炀眼底阴阴欲雨的阴霾更重,凝成铁锈般的灰色,
林江神色恭谨,跪着身子,垂首不语。
慕霆炀神色捉摸不定,疑云愈加深重,他忽然开口问道,“圣上知道了什么?!”
林江似有难言之隐,艰难道,“属下不敢擅自揣测圣意。来自朝廷的耳目众多,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
半响,慕霆炀轻轻地“嗯”了一声,幽幽的声音似远方传来。
“单钰既是仕族青年一代之首,又有足够的勇气和谋略,有他在营里,确实可以牵制住沈天顺,不过。。。”慕霆炀顿了顿,“刀剑无眼,更是无形,如何保他?”
林江抱拳,“属下明白单大人对我等的极端重要性,必将竭尽全力。”
慕霆炀还是那般轻轻地“嗯”了一声,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行军打仗多年,游走于尸山血海,最不相信的就是“必将”。
慕霆炀双目似睁非睁,声音端的四平八稳,他抬了抬手,示意林江起身,“尔等回到营中,细细草拟一份行军计划,即日起,外松内紧,备战。”
“是!”林江抱拳,起身正欲离去,却听慕霆炀将他唤住。
“关于圣意,你当真不知情?”慕霆炀目光灼灼,犀利的眼神似是一把利剑,将人戳穿。
林江的背挺着笔直,迎着慕霆炀的目光,坦然而虔诚,“属下对郡王绝无二心。”
慕霆炀抿嘴不言,静静地看着林江,半响,才微微抬手,示意离开。
目送林江离去,慕霆炀心中的的弦愈加紧绷。
他向来深谙兵者诡道之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事背后,是不亚于战场明面厮杀的鲜血淋漓,以及不知多少的惊心动魄的细节,平静如水的面上,难以想象底下是怎样的波澜壮阔。
通过林江的叙述,慕霆炀几乎可以肯定,朝堂那位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