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炀收紧了臂膀,两人听着外面的声音安静地出神。
侍从打着灯笼,躬着身子小心地给沈天顺照着,沈天顺顺手捞起一把秫米,嫌弃道,“这么多,他们吃的完吗?”
“谁知道呢。。。”
暗暗地烛光将两个公公的身影拖得很长。单钰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地上的影子,从模糊的动作上看,他们似乎是来谈清此番家底的。
辎重粮草陆续从大晟各地运来,目前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数量虽然如此之巨大,但是分到每人每餐也必须仔细计算。
然而,对于这两位公公而言,他们视士卒百姓如草芥,自然不当将士的温饱当成一回事。
单钰轻轻一横,头也不抬,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他们讲。
“东宫现在已然失势,干爹在来之前已然是嘱咐过了,既要把南蛮四国全都收拢,又要极力打压慕霆炀一派,以免他一家独大,还得顺带把阁老余孽清理了,真是难办。”
“慕霆炀都已经去了臣籍,还怕他不成?”
“糊涂的蠢东西,臣籍这种虚名算什么,可以降罪削下就可以立功重返,好不容易才让东宫扳倒了阮贵人和他,难道还允许他再重来?”
随从太监了然地“哦”了一声。
只有把皇子们都相互制衡,帝王权威才得以体现,依附帝王的东厂一派才有生存的空间。
“今天咱家不过就是迟了一瞬。慕霆炀这小子就敢跟咱家拿乔。之前在郡王府上也是,哼,这小杂种显然是忘了之前的教训,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了?”
沈天顺阴恻恻地声音传来,泄愤似的将珍贵的秫米甩在地上。
随从太监也跟着愁,娇滴滴道,“东宫失势,三皇子没了依靠。眼看着就是他一家势力独大了。爹爹,咱可得想办法。”
“不急,现在战事在即,由得他先把那四国给收了。”
模糊的影子中,沈天顺看起来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地拨弄着衣带上如意结丝绦,缓缓开口道,“待时机成熟,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爹爹英明。”
沈天顺的话语似雪亮的钢针,细细密密地扎到两人的心头,两人脸上疑云重重,从愈加收紧地臂膀中,单钰清晰地感知到慕霆炀的滔天怒火。
灯光渐渐暗去,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藏在粮仓中的两人,才略微探了脑袋。
遇上这两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俩人都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