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的身体比整座塔还粗,鳞片上的符咒在发光,显然还没完全失去力量。它猛地俯冲下来,张开的嘴像个黑洞,要将所有人都吞下去。李维辰将守心石举过头顶,石头的光芒形成巨大的光球,与蛇母的信子碰撞,发出震耳的轰鸣。
“用镇魂钉!”张砚秋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举着把捡来的步枪,“打它的七寸!那里的鳞片最薄!”
李维辰的红丝絮缠住镇魂钉,将全身的力量注入,钉子像道红色的闪电,射向蛇母的七寸。蛇母发出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体剧烈扭动,塔体在撞击下摇摇欲坠,砖石不断掉落,砸在地上扬起阵阵烟尘。
趁着蛇母受伤,李维辰带着百姓冲出塔底,张砚秋在后面掩护,子弹打光了就用石头砸,腿上的伤口已经黑到膝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蛇母的尾巴扫过来,将塔的半面墙砸塌,碎石将通道堵死了一半,幸好他们跑得快,才没被埋在下面。
逃出总坛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玄武湖的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仿佛昨晚的血战从未发生。被救下的百姓瘫坐在湖边,望着初升的太阳,眼神里渐渐恢复了神采。老王头握着李维辰的手,老泪纵横:“三一门的恩情,我们记一辈子。”
李维辰的目光落在张砚秋身上,他已经昏迷过去,腿上的伤口在发黑流脓。“得赶紧找医生。”他背起张砚秋,守心石的光芒笼罩着伤口,黑色的毒液正在缓慢消退,“阴阳宗的总坛毁了,但蛇母还没死,它藏在塔的废墟里,迟早会出来报复。”
他回头望向湖心亭的方向,那里的水面下,镇魂塔的废墟里,玄阴蛇母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蛇鳞上的符咒虽然暗淡,却依然在缓慢修复。它的七寸插着镇魂钉,钉子正在被毒液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撑不了太久。
更远处的南京城里,日本领事馆的阁楼里,个穿和服的男人正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颗养魂珠。珠子里映出玄阴蛇母的影子,他的嘴角露出冷笑:“周明轩果然没用,但蛇母还在,计划就能继续。”他转身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通知‘影组’,让他们去玄武湖底,把蛇母带回来,顺便……把守心石也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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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躬身领命,转身消失在阴影里。和服男人拿起桌上的电报,电报上的字迹是日文:“上海方面已准备好,只待玄武湖的‘武器’到位,即可发起总攻。”他将电报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灰在风中飘散:“三一门的小崽子,你的对手不止阴阳宗,还有大日本帝国的武士。”
李维辰背着张砚秋走到湖边的码头,那里停着艘巡逻艇,是陈副官留下的后手。他将张砚秋放在艇上,刚要发动引擎,就看到远处的水面上漂来个木盒,盒子上的锁与总坛祭坛上的一模一样。
打开木盒,里面没有守心石的碎片,也没有养魂木心,只有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三一门的初代掌门和阴阳宗的创始人,两人并肩站在守心石前,脸上带着笑容,根本不像传说中势同水火的敌人。照片背面写着行小字:民国十六年,火烧三一门,是为护门,非为灭门。
李维辰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当年的大火是三一门自己放的?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照片上的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无数的疑问像潮水般涌来,守心石在他手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去寻找答案。
巡逻艇的引擎发动,向着南京城的方向驶去。李维辰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玄武湖,那里的水下隐藏着太多的秘密,玄阴蛇母、影组的武士、还有照片上的真相,像一根根无形的线,将他的命运与这座城市紧紧绑在一起。
张砚秋在艇上醒了过来,他看着李维辰手中的照片,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这是……我师父的遗物里有张一样的照片,只是被他剪去了阴阳宗创始人的脸。”他的声音带着困惑,“难道三一门和阴阳宗的关系,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李维辰将照片收好,守心石的光芒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会查清楚。”他的目光投向南京城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阴阳宗的总坛毁了,但他们的人还在,日本人也掺和进来了,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巡逻艇破开湖面的波纹,留下长长的水痕。艇上的守心石突然震动,石头表面的符咒与南京城的地脉产生共鸣,映出七处闪烁的光点,像七颗隐藏的星辰。李维辰认出其中一处是三一门的旧址,另一处是万佛窟,剩下的五处,他从未见过,却莫名觉得熟悉。
“这些是三一门的‘镇脉点’。”张砚秋凑过来看,“我师父的日记里提过,三一门用守心石的力量镇压着南京城的七处阴脉,防止阴气外泄。现在石头合二为一,这些镇脉点肯定有异动。”
李维辰的手指抚过光点中最亮的一处,那里位于南京城的中心,总统府的地下——守心石的光芒在那里形成个清晰的符号,与他袖管里红丝絮的纹路完全一致,显然是三一门最重要的镇脉点。
“那里一定藏着最后的秘密。”他握紧守心石,石头的温度越来越高,“阴阳宗和日本人都想要的,可能不只是鬼兵,还有控制南京城地脉的力量。”
巡逻艇靠近岸边时,李维辰看到码头上站着个穿灰色道袍的人,道袍的袖口绣着三一门的标记,却比他见过的任何标记都古老。那人看到守心石,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像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又像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
“终于等到你了。”灰袍人道袍的下摆沾着泥土,显然刚从某个隐秘的地方赶来,“守心石合璧,镇脉点现世,民国十六年的债,该清算了。”他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剑柄的形状是个小小的“三”字,与掌门令牌上的一模一样。
李维辰的红丝絮突然绷紧,他能感觉到灰袍人身上的力量,比周明轩和阴阳宗长老加起来还强,却又带着三一门的纯正气息,显然是门内的前辈,而且地位极高。
“你是谁?”他握紧守心石,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灰袍人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沧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总统府地下的镇脉点里,埋着你父亲的尸骨。”他转身望向南京城的方向,“还有三一门当年的真凶,也在那里等着被审判。”
张砚秋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的手按在枪上,怀疑灰袍人是阴阳宗的圈套。李维辰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与守心石同源,与父亲日记里描述的三一门正气完全一致。
“我跟你去。”他做出决定,守心石的光芒映出灰袍人腰间的剑,剑鞘上的纹路正在与石头产生共鸣,“但你最好别耍花样。”
灰袍人点点头,转身向城里走去,步伐不快,却异常稳健,像座移动的山。李维辰和张砚秋对视一眼,跟了上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守心石在晨光中微微发烫,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揭开最后的真相。
总统府的高墙在前方矗立,墙后的阴影里,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的到来。阴阳宗的残余势力,日本影组的武士,还有三一门隐藏的秘密,都将在那里汇聚,等待着一场注定要流尽鲜血的清算。而玄阴蛇母在玄武湖底的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七寸的伤口正在愈合,镇魂钉已经被毒液完全腐蚀,它的信子吐出,指向总统府的方向,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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