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把盖着材料的油布扯了下来,”伊拉拉说,“确实是首相的雕塑。”
此话一出,不用她或者哈德利女士提醒,报社的员工就?立刻捕捉到了明日?的头条。
用克扣工人的工资来给首相建雕塑,这?可是大丑闻!
哪个记者能抵挡住给政客添乱的新闻,几名记者二话不说,抬着相机就?对准了横放的雕像。
管理员见这?阵仗,顿时?慌了。
“不能拍!”他走到记者面前,“谁允许你们拍的?”
“拍街景也拦着?”哈德利女士不客气?道,“我还没?投诉你们工程队遮住风景呢。再说了,格雷福斯只付钱让你们施工,付钱让你们拦人拍照了吗?”
管理员不说话了。
这?么冲突下来,他也看清了情况。
原本工程队接下的命令是,偷偷把雕像运过来,然?后趁着半夜一夜立好。
没?想到早上刚刚行动,不知为何就?有人知晓了他们运的是什么。早知闹这?么大,建筑公司也不会接这?个工程。
拍下照片,总比让工人们打砸材料好。而?且确实如哈德利女士所言,公司也没?支付工人额外的工钱呀。
见对方不吱声,记者赶忙钻进了巨大的相机棚里。
周遭陷入了片刻寂静。
最终仍然?是老琳达打破了沉默。
“这?怎么办?”她看了看克里斯蒂娜,又?看了看哈德利女士,“给个说法?呀,不砸不闹,难道就?这?么让他们把雕像立起来,我们的钱怎么办?”
“砸了闹了,钱也要?不回来。”克里斯蒂娜低声说。
老琳达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要?反驳,却找不出话。
华生?医生?站在人群之外,低声咒骂了一句:“真?是该死!唉,我先带这?个孩子去医馆。”
尽管邦妮已经在火柴厂工作?多年,可在华生?医生?眼中,她就?是个孩子。
然?而?邦妮却再次摇头:“我不去,我要?和?大家在一起!”
华生?:“你——”
“跟医生?去医馆,邦妮,”伊拉拉开口,“华生?医生?,帽子借用一下。”
听到伊拉拉命令,邦妮才不吭声。
华生?奇怪地看了伊拉拉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递给伊拉拉。
她直接将帽子扣在头上,遮住了大半面孔,起身步入人群。
邦妮的伤口不深,却流了很多血,伊拉拉的手上、衣裙上,沾满了血迹。乍一看上去,很是渗人。
这?殷红血迹也让人忽视了她头顶与衣物不匹配的帽子,和?露在外面的半张脸。
人群被这?血迹惊到,自然?而?然?让开路。
伊拉拉没?费多少?功夫,就?走到了最前方。
她站在了那横放的雕像前。
精致、逼真?的雕像,用的还是上好石料。首相的神情威严,全然?是正义凛然?的模样。饶是知晓塞缪尔·格雷福斯不是好人,伊拉拉看向雕塑,仍然?不免心生?几分愠怒。
他一句话,多少?工人面临活不下去的情况。
格雷福斯的行为尚且能用“他是邪()教徒”来解释,但现实历史中,又?有多少?工人遭遇着同样的压迫,而?他们的工厂主和?邪()教毫无关联。
自从?伊拉拉来到伦敦起,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