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地道中,严霜颈侧霜花胎记泛起微光,那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灵力照亮前方三岔路口时,她瞳孔骤然收缩——每条岔路尽头的砖缝都嵌着半截燃烧的线香,青烟正勾勒出诡异的莲花纹,青烟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却又透着诡异。
"九宫迷魂阵。"她广袖翻飞震散烟雾,却发现灵力触到青烟竟如泥牛入海。
赖星沉突然扯下飞鱼服内衬的银丝软甲,指尖翻飞间已编成蛛网状的兜器:"借姑娘霜花一用。"
严霜会意弹指,灵力凝成的冰晶落入银丝网兜,冰晶在网兜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幽蓝光芒映照下,青烟中浮现出细若游丝的金线。
赖星沉顺着金线走向中间岔路,绣春刀鞘不时敲击砖壁,发出“咚咚”声:"王堂主当真好算计,拿东瀛的雾隐粉仿造苗疆蛊阵。"
转过第七道弯时,腐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浓烈刺鼻,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赖星沉突然将严霜拽进壁龛,两具挂着盐霜的尸骸擦着衣角轰然倒地,“轰隆”声震得人心中一惊。
他们身后追来的三个杀手收势不及,正撞上尸骸口中喷出的毒针,毒针射入肉体发出“噗噗”声。
"盐腌的尸爆术。"严霜皱眉净化空气中的毒雾,却发现灵力消耗比往常快了三倍,灵力在体内快速流转,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吞噬着它。
赖星沉拭去刀上血渍,突然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掌心——那是半块带着体温的羊脂玉,表面刻着镇魂符文,羊脂玉触手温润。
没等严霜拒绝,前方忽然传来水声,那水声潺潺,仿佛是命运的召唤。
地道尽头竟通向护城河支流,破旧乌篷船在芦苇丛中随波摇晃,船身与芦苇摩擦发出“沙沙”声。
船头渔火映出舱内景象时,饶是两人见多识广也不禁屏息——舱底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陶瓮,瓮口封印的朱砂符正在渗血,血滴落在瓮口发出“滴答”声。
"婴灵樽。"严霜指尖发凉,这些用来养蛊的邪物本该在苗疆绝迹。
赖星沉绣春刀挑开最近瓮口的符纸,突然冷笑:"难怪盐船吃水线不对,王堂主运的可不是官盐。"
瓮中蜷缩的并非婴儿,而是裹着盐粒的翡翠原石。
在严霜灵力照耀下,石皮表面浮现出与孙书生账册相同的金砂印鉴。
赖星沉正要细看,船尾突然传来木板断裂声,“咔嚓”一声,船身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颤抖。
"小心!"严霜拽着赖星沉跃上桅杆,整条乌篷船从中间裂成两半,“轰隆”声再次响起。
浑浊河水中冒出十数个口衔利刃的水鬼,他们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与茶馆刺客相同的苗疆刺青,水鬼破水而出发出“哗啦”声。
赖星沉在桅杆间腾挪闪避,突然朗声笑道:"严姑娘可愿陪在下湿个身?"说罢斩断缆绳,借着桅杆倾倒之势扑向岸边,缆绳断裂发出“啪”的一声。
严霜凌空画符冻住追来的水鬼,落在岸上时绣鞋却踩中某种黏腻之物,那黏腻的触感让人心中一阵恶心。
月光突然大盛,照亮她脚下蜿蜒的血符——那是以人血绘成的阵法,中央凹陷处赫然摆着个青面獠牙的傩戏面具。
更诡异的是面具额间的翡翠,正与她腰间玉坠产生共鸣。
赖星沉用刀尖勾起面具,瞳孔骤缩:"西城兵马司的祭河神龛。。。"话音未落,河面突然掀起丈高黑浪,某种庞然巨物的阴影在水下若隐若现,黑浪拍打着岸边发出“轰隆”声。
严霜的灵力预警在识海炸开刺痛,霜花胎记竟开始渗出冰蓝色血珠。
"闭气!"赖星沉突然揽住她的腰跃入芦苇丛。
几乎同时,腥臭的黑水吞没了他们方才站立之处,岸边血符遇到河水竟燃起幽绿鬼火,鬼火燃烧发出“滋滋”声。
透过摇曳的火光,严霜看到对岸巷口闪过半截黛色衣角——那分明是今早才见过的周捕快官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