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开始掌灯了。
庆禧堂里喜气洋洋,驸马已经舒舒服服的洗刷完一路羁旅尘埃,跟妻子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就等侄女回家吃口团圆饭了。
他们夫妇没有孩子,纳澜就是他们的唯一。
小公主回来看到这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精致菜式,再见到姑姑姑父小别胜新婚的恩爱模样,心中涌起无限感恩与孺慕之情。
两人见到侄女回家,俱是满心欢喜的样子,蓝泽公主更是眉开眼笑的上来把她拖入席,一叠声吩咐着开饭。
振奋起精神,纳澜将乖巧懂事的角色演到十足十,向她姑父打听旅途趣事,又将自己借工作知晓的一些有意思的、不那么保密的事件拎出来绘声绘色的讲述,总之变着法的讨姑姑姑父开心。
一餐饭连茶水,吃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见姑父开始面露
倦色,才乖觉的告辞回自己院子了。
小公主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真是……各种混乱,各种烦躁。
“我有些头疼,反正今日休沐不用去宫里,回头我再躺一会儿就好了。”
她虽这样说,下人们可不敢轻怠,钟裳对视一眼,还是打发人去主院报备了一声。
纳澜知道她们怕担干系,也就由着去了。
谁想没多久,长公主和驸马姑父就急匆匆的杀了过来:“澜儿,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纳澜无奈的瞪了钟裳一眼,只得打起精神勉强的笑道。
“侄女正打算过来给父亲母亲请安呢,您俩怎么就过来了?别听她们胡说,侄女好着呢,就是昨晚看书……过了困头,没歇好,白天躺躺就好了。”
一面说,一面心虚,只觉自己这谎话真是越说越多了,脸上微微泛红起来。
其
实她只是烦的失了眠,脑子里全是楚玄玉的身影罢了。
但是女儿家怎么可以一晚上想男人呢?
蓝泽长公主拉住她的手,忧心忡忡的样子:“手这样冰,定是着凉了!什么书要这样点灯熬油的读呢,又费眼睛又伤身,这怎么行?澜儿,你是陛下亲自封的帝姬,又不用走科举考什么劳什子,女儿家何须真的那般拼命?难不成就因为一个中书省?咱们身体才是顶顶要紧的!再说了,历朝历代的中书省都不曾有女官,陛下就是给你见寒王的机会,你不要真的对中书省上心呐!”
纳澜的心虚与内疚又攀到一个新的高度,只得迅速挣回手,缩回袖子里。
一面扶着姑姑坐下,又请姑父入座,又吩咐钟裳倒茶。
蓝泽长公主叹息着叫住她:“好孩子省着点精神,跟我们不用这么着,别累到了自己